“我本为医者,我为轻,他人为重,遇一人危难,当救则救,遇千人危难,竭尽所能。”姚雪喃喃开口道。
秋辰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有些惊诧道:“你还记得这句话。”
姚雪苦笑了一下:“始终难以忘怀。”他说着,抬手将秋辰一缕垂下来的鬓发别在耳后,沉声道:“你没有做错,你已经尽力了,也尽到了一个医者该有的责任。”他说到这儿,抬起头来望向秋辰的眼睛,十分镇重道:“在我这里,永远是你为重,他人为轻。秋子吟,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么?我……”
未等姚雪说完,秋辰便猛得抬起手,捂住了姚雪的嘴。他几乎是有些惊慌失措道:“你别说了。”他垂下眼帘,眼里满是哀凉:“我的那句话,少时的戏言而已,你忘了吧。”
“我早已经不是医修了,也不会再救人了。都回不去了。”秋辰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挣脱了姚雪的怀抱。
姚雪还欲再说些什么,秋辰却背过身去,望着身前的一片雪地,轻声道:“你看。”
姚雪抬眼望去,只见刚才还白茫茫的雪地上,来了几只飞鸟,它们在空中盘旋了一阵,便落在白皑皑的雪上,在其上留下一串不规整的爪印。
一阵风吹过,将秋辰的一头墨发也吹得飘扬起来。他没有转头,只是定定地望着雪地,低低地道:“我这一生,便如同这飞鸿踏雪,歪歪斜斜地走了半晌,能留下的痕迹却少之又少,最后终于也都没有了。”
姚雪闻言,在原地怔怔地站了一会儿。
他默然盯着那些时而振翅高飞,时而在雪地中嬉戏的飞鸟,心中一动,指了指半空中两只绕着彼此盘旋的云雀,转过头来对着秋辰道:“但是你可曾想过,禽鸟飞鸣于天,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自由。”
“若有人相知相伴,那先前走过的数年便都不算什么。更何况,心中认定的那个人,还和自己有着许许多多快乐之至的回忆。”姚雪说着,又牵住了秋辰垂在身侧的手。
他先是向年少时那般,有些讨好地捏了捏秋辰的指尖,紧接着又很用力地握住了秋辰的手。
姚雪抬起他那双很是有神的眸子,深深地望进秋辰眼里,缓声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我的,你也有许多许多的事,是我不知道的。可是我和你认识得那么早,我心里容不下别人了。虽然中途我们失散了,但是何其有幸,我们又重逢了。这一次,我不想再放开你了。”
秋辰只是用他那一双桃花眼怔怔地望着姚雪。两人面上都冻得通红,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连对方的吐息都能依稀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