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倒盏茶。”
红杏忙应下,起身倒了茶。
林若柳喝了一盏冷茶,腹中有些不舒服,她轻蹙了蹙眉,没有在意,拥着被褥,抬眼问红杏,“表哥还没回来么?”
红杏一愣,老老实实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但没听见院里有动静,约莫是还没回的。”
林若柳听罢,也不再问什么,躺了回去,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渐渐地,下半身有种细细密密的疼痛传开,她疼得几乎晕过去,没力气开口说话,一把拉下帐子。
帐子落地,发出声响,红杏忙推门进来,见姨娘额上冷汗,面色惨白,忙上去,下意识掀了被子,当即傻在那里,险些吓得魂飞魄散,颤着声,道,“娘子、”
林若柳摸了摸褥子,只摸到一手湿润的血,她心头一凛,撑着最后的力气,一把拉住红杏,语气虚弱,却执着地道,“去找表哥,我要见表哥——”
只要大表哥在,她就什么都不怕的。
她就什么都不怕。
见红杏点了头,林若柳心头一松,人便也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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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大早,江晚芙就醒了。
惠娘几个进进出出,捧来新妇裙衫,服侍她换上。新妇裙衫不同于小娘子,小娘子的裙衫多清丽俏皮,新妇的裙衫却多了几分端庄娇媚,江晚芙望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梳着妇人发髻,作妇人打扮,看着实在有些不习惯。
惠娘见她盯着看,便柔声道,“娘子这般也极美。”
江晚芙颔首,起身出了内室,却见陆则正在穿衣裳,纤云和菱枝两个愣愣立在一旁,跟木桩子似的。
江晚芙迟疑片刻,走了过去,抬手替陆则整理衣襟。
陆则微微垂眼,见小娘子微微仰脸,低眉顺目的认真模样,抬手护住她的腰,微微施力。
陆则比江晚芙高了许多,她原本便踮着脚,加之昨日被那样折腾了一夜,腰本就酸软无力,男人这般搭了一手,叫她省力了不少。
江晚芙愈发觉得,二表哥虽寡言少语,容色冷淡了些,但骨子里委实是个体贴君子的人。替他整过衣襟,江晚芙才开口,“夫君怎么不叫丫鬟伺候?若是她们手笨,惹了夫君不虞,我替她们给夫君陪个罪。”
说罢,就盈盈要福身,却被陆则一把拉住了。
陆则淡淡道,“我不习惯丫鬟近身伺候罢了。”
这是陆则一直以来的习惯,就连立雪堂的绿竹红蕖,明面上是一等大丫鬟,可陆则也从没叫她们贴身伺候过。他幼时在宫中念书,目睹过不少宫中腌臜事,宫女与太监、妃嫔与太监、太子和书童……宣帝不好女/色,宫妃寂寞,秽/乱宫闱之事,便从未停过。
见得多了,陆则便不喜旁人近身,这些年,唯一叫他生出触碰心思的,也就一个江晚芙了。所以,起初做那些梦时,就连陆则自己,都觉诧异。
其中缘由,事关宫中辛秘,陆则自然不会说。
江晚芙也没多想,只以为陆则大约有些洁癖,不喜外人碰他,便抿了抿唇,仰脸轻声道,“那日后,我服侍夫君穿衣。”
小娘子唇边带笑,眼睛湿漉漉的,眉眼弯弯,实在很招人喜欢,陆则因为想到那些龌龊事而不虞的情绪,也恍若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般,连一贯带着冷意的语气,也不自觉缓和了几分,开口应下。
新妇是不得闲的,尤其是第二日,有敬茶、祭祖、见族亲等诸多事。
下人们将早膳送上来,江晚芙昨日便没吃好,饿得饥肠辘辘,吃了半碗小米粥,又吃了小半个枣泥馅儿的粽子,才觉缓过来几分,擦了擦手,去内室补了妆。
从内室出来,陆则站在门口等她,今日落了雪,他裹着件大氅,立于廊下,朝她看过来,容色淡淡,也不笑。
江晚芙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踏过门槛,惠娘忙给她穿上银红披风,退到一边。
江晚芙走过去,抿唇朝男人笑了笑,眉眼柔和,福了福身,低声道,“多谢夫君等我。”
陆则轻垂眉眼,嗯了一声,忽的伸手,握住小娘子垂在一侧的手,带她往前走,口中淡淡道,“雪天地滑。”
江晚芙一愣,抿唇低声道,“多谢夫君。”
陆则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滑个屁,想牵老婆的手就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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