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时,话语变得格外冷酷,语气却放得很轻,“……不要让它影响了你的生活。”
才一个多月的胚胎,很难说算得上一个生命,至少在琴酒眼里,就只是一团寄生母体的血肉,很难让他产生这是自己的血脉的概念。所以他唯一考虑的,就是阿斯蒂今后的生活。
这个孩子会成为阿斯蒂的负担,本就不应该降生。
人死如灯灭,也不存在什么鬼魂投胎转世,她更不需要为了他生下这个孩子。
阿斯蒂拼命地摇头,即使知道他看不到她摇头的动作,“我不要……!”
为什么命运对她这般残忍,让她拥有了这世间最宝贵的爱,却又将它剥夺?
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但她就是知道他爱她。或许他是个恶棍,是个冷血的杀手,或许他曾经惹她伤心难过——但是他爱她。
他是那样的忠诚,从来没有对不起组织,也没有对不起她。
他很冷漠,却远比她想象的深情。
“乖一点。”
琴酒的声音愈发轻缓了,呼吸声微不可闻。
“我……想休息一下……”
他真的太过疲惫了。
陡然陷入静谧的走廊上,阿斯蒂身体剧烈地发抖,却死死咬着自己的手,满口温热的铁锈味,不愿发出一点声音打扰他,只想在最后的时刻静静地陪伴在他身边。
她听到了他喉咙里发出了混浊的声音,还有房间里传来的、人类临死前无可避免的轻微挣扎。
他的呼吸声渐渐消失了。
微弱的心跳声也听不见了。
阿斯蒂的胸膛仿佛被人硬拽出了一块血肉,剥离身体的那部分是模糊的、血淋淋的,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又好像再清楚不过,只觉得从灵魂到躯壳,永远不再完整。
她终于抑制不住,崩溃的放声大哭。
……
天亮了。
缄默不言的黑衣人收拾好了一切。
阿斯蒂换好婚纱,坐在梳妆台前,怔怔地望着镜子里用精致的妆容掩盖面容的憔悴的金发少女,忽然没有了打扮漂亮一点的兴致。
她右手上深可见骨的咬伤简单的包扎了起来,右手腕上没有戴那对玉手镯,而是戴了用芝樱花编的那只草镯子——上面粉紫色的小花已经凋谢了,只剩下交错缠绕成环的干枯草茎。
没有戴头纱,阿斯蒂站了起来,走去了隔壁的房间。
银发男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休息,像是睡着了。
一身白纱的阿斯蒂坐在床边,微微睁大了眼睛,轻轻唤他,带着某种不切实际的奢望,“阵?”
没有回应。
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阿斯蒂想要去握他的手,却又不太敢触碰,迟疑了一会儿,终是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他清理后表面看不到血污的左手。
因为习惯用这只手握枪,他手上的厚茧抚摸着很粗糙。
不知为何,他左手虚虚地握拳,指缝间残存着暗红色的血垢,可以想象他紧紧攥着某个东西的模样。
阿斯蒂轻轻打开他握拳的手。
是一枚兔子耳朵的草戒指,染了血,同样已经枯萎发黄了。
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她却不再有泪意,反而微笑起来。
阿斯蒂想起了堆满办公室的白玫瑰;想起了从游轮的甲板上一起眺望的大海;想起了拉小提琴时注视着她的那道目光;想起了被强势夺走的初吻;想起了大雨中那个宽阔的怀抱;想起了学抽烟时酒醉微醺的感觉;想起了拂去她脸颊泪珠的手指温度;想起了车窗前、雪地里的那个吻;想起了沐浴在融金一般的夕阳下的相拥……
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最终,阿斯蒂缓慢地伸手,为他戴上戒指,而后虔诚的、温柔地将银发男人冰冷的身体抱在了怀里,闭上了眼睛。
虽然是笑着的,却比哭泣还要令人感到悲伤。
金发少女神色宁谧,仿佛坠入了一场遥不可及的美梦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Ishotanangelwithmyfather'srifle
我用父亲的来.福.枪.射伤了一只天使
Ishouldhavesetitfree,butIletitbleed
我应该让它自由,但我让它流血
——《Poacher'sPr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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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斯蒂芬·茨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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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激动啊!柯南副本从一开始就是说的黑方胜利啊!阿斯蒂现在还不能死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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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写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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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花的日常(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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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说吧,最近有什么烦恼。
(戴上金丝眼镜,恢复了斯文败类心理老师的样子,一本正经地问道)
[月橘]:正规的心理咨询似乎不是这个流程?
(现实里的男版富江给她感觉十分迷惑)
[江川]:咳,往常只要我一露脸他们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你别砸了我的招牌。
(丝毫不见尴尬,承认了自己就是靠脸)
[月橘]:这么说,校长真是你的……?
(想起学校里流传的江老师是走校长的关系才能通过考试进入蓝星联邦大学当老师的,有点好奇)
[江川]:呵,一条狗而已。
(回忆起那个中年老男人跪在地上给自己舔鞋子的画面,傲慢而又不屑)
[月橘]:?
(她是不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江川]:狗……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月同学你明白这句话的道理吗?
(生硬地为自己挽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