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鱼?”我忍不住问到。
“是啊,抓鱼,现在野生的河鱼越来越难弄了,可只有那个才好吃。陈重最近也不知道从哪儿学会了做水煮鱼,说等你回来,要做给你吃,吓你一跳。但普通的鱼他看不上,要亲自抓河鱼。”周正这样对我说到。
“这小子。”我的声音有些变调,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周正却在这个时候忽然走了过来,一下子重重的拍在了我肩膀上,说了一句:“你总算回来了,每次我和陈重两个人放学走在一起,总是有些寂寞呢。”
“嗯,我回来了。”我的手也重重的拍了一下他,所有的生疏和隔阂在这一刻都已消失,那种一直深藏在心中的亲密和想念再一次的爆发。
是的,我回来了,我长大了,他们也长大了,我们还没变。
画面再一次的破碎,转眼就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天。
在这片孤独的山林之中,我披着有着红色斑驳血迹的黑色披风,一个人独行在风雪之中。
风吹的紧,吹动着我的斗篷,刮在脸上的感觉却是麻木,挂在眉角睫毛的碎冰渣滓,随着我呼出的阵阵热气,而变成了水汽跟随着散去...身体其实不冷,心却冰冷,好像还能记起脑中模糊的惨剧,那三十几具倒下的,凌乱的不成样子的尸体。
心中有些压抑的愤怒,我蹲下来,从洁白的雪地里捧起了一蓬在我眼中看起来有些血色的雪,放在鼻端嗅了一下,轻骂了一句:“就算是食物,也不好这样残酷的对待。人也要珍惜粮食的,不是吗?果然是一个不太乖,才初出茅庐的暴虐家伙。”
说话间,我摸了一下挂在腰间的剑,手握着剑柄,扔掉了手中那一团普通眼中看似正常的白雪,继续在风雪中前行...被大团的血污染红斗篷随风飘扬,我的背影渐行渐远,就好像在苍茫雪白的天地中,一点鲜红的印记。
又是一副破碎的画面,变成了光点散去在我眼前。
而我看见了我人生中第二次酩酊大醉,陈重亲手做的水煮鱼真的很好吃,所以,就着这水煮鱼,我和周正都喝醉了。
在饭桌上,周正掏出一口袋真空包装的东西问我:“正凌,你还记得这个吗?等下,我们也用这个下酒。”
我当然记得,每一年春节不都带着的吗?周正老家的特产——卤蛇啊。
我很高兴,卤蛇的滋味未变的,人也未变。
酒后,陈重嚷着要去我们当年结拜的竹林看看,夏日的黄昏漫长,已经是八点多种的光景,天空却是一片艳丽的玫红,夹杂着灿烂却又柔和的金黄。
我们三个走的偏偏倒倒,陈重周正在我耳边唱着他们那发音不标准乱七八糟的粤语:“前面是哪方,谁伴我闯荡,前路没有指引,若我走上又是窄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