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里的烟雾还在袅娜,那两杯好茶,却是喝得已经淡了。
看起来有几分沉重和憔悴的云掌门,还有面前端坐着,也是一脸严肃的聂焰,如同一幅安静的图画。
这份沉静到底还是被打破了,云掌门开口了,异常直接:“你的命运在二十年之内,有死劫,不能破解的那种死劫。”
聂焰听闻,先是眉头一皱,接着却是松开了眉头,神情很是平淡,他是猎妖人,从身为猎妖人那一刻开始,死劫不是二十年以内,可以说是年年有,月月有。
如果没有那样的心理准备,如何算得上是猎妖人?
他只期待有生之年,能够大仇得报,安排好弟妹们,再回小道界能看上一眼,便是没有遗憾了。
这些说起来也是奢侈的一些,最重要的是能够大仇得报,也算是没有白活一生,二十年的时间还不够吗?
猎妖人常常是今生累积功德,来世再有修者缘,期待能走得更远,这是支撑猎妖人的动力。
聂焰没有这种想法,觉得他猎妖即是天命。
云掌门看到了聂焰的坦然,心中不由得暗暗点头,心说能被称为双子,果然有一份儿不凡的气度。
接着他却是一声叹息,看着聂焰说到:“你看我宗门如何?”
“虽是隐世,却是大家风范,香火鼎盛。”聂焰评价的很中肯,所谓香火,也是指传承的香火,人气的旺盛。
“是了,表面看是如此!但我宗门会在四十年以内有一场大劫,引子是你,因是我宗门世代的驻守,这果是从那大劫以后,宗门就会走下坡路,接着会每隔一定的年份就遭遇一次劫难,直到天地大变。”云长老的面容泛起一丝愁苦。
“何谓天地大变?”聂焰扬眉。
“不可说,就算天算大阵之下亦也模糊。但这些只是开端。”云掌门望着聂焰认真的说到。
“那是否可以避开我这个引子呢?”看着云掌门的那份沉重,聂焰心中一动,不由得提出了一个听起来很幼稚的建议。
果然换来了云掌门一阵无奈的笑声:“聂大侠,猎妖人也是修者。何以不明白所谓卜算,也只是先知。若是改命,那是另外一个范畴。而且你我之间这种牵扯,涉及到的是一个天赐子,一个镇守宗门,扯到的是天地,如何改?避与不避,命运总是要来的。”
“云掌门请继续说下去。”命运吗?聂焰想起了自己此生的种种,心中泛起一丝苦涩,那个从未遗忘的身影带来的沉痛。
“继续说下去就是,你在无解的死劫之中有一丝莫名的生机,这丝生机不稳,促成的原因有多种,其中有我明阳门的一份牵扯,还有别的牵扯,能不能成要看天意。明阳门的牵扯想必已经送给了聂大侠,是上一代掌门亲自来为聂大侠种下的。”云掌门望着聂焰颇有深意的说到。
“你说上一代掌门?”聂焰下意识的掏出了令牌。心中有疑问,不是历代掌门都去镇守大阵了吗?可事关明阳门的隐私,他不好贸然去问。
云掌门郑重的点点头,说到:“对的,上一代掌门。他也是命运...他一向自称宗门不肖弟子,事实上,他对宗门有一颗比谁都热忱的心。原本,他是应该去驻守山海大阵的,但山海大阵那个隐秘之地非常的特殊,只有每隔五十年才会洞开十五天。到了巅峰的上一代掌门自然要去,偏偏也是在十五天内,他视若亲子的弟子做了一件叛变宗门的大事,在那个时候,趁他不备,给他下了毒。”
“啊?为何会如此?”聂焰的眉头皱起。
云掌门叹息了一声:“我明阳门为何隐世?就是因为身负重任,世世代代镇守山海大阵,也就是在镇守一个世界的妖族,怎么会不牵扯因果和仇恨?斗争一直都有,各种手段尽出,为的不就是能够顺利的完成这个重任吗?我们有手段,妖族自然也有,那个弟子实际上就是妖族埋在我明阳门的一颗‘钉子’。”
聂焰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