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的尽头有着丝丝的乌云飘荡着,也不凝聚,也不消散,就在这片山头顽固的不走。
风已经吹起,卷起尘土,卷起山中的落叶,卷起那一片片残破的碎片。
那个红色的身影就如同这一片惨白景象之中的唯一一抹亮色,从开始到现在,任由风吹过她的黑发,吹过她红色喜袍的裙摆,任由尘土蔓延,大殿坍塌,她始终没有移动过分毫。
大红的喜袍衬得她的脸有些苍白,胭脂的水色又让她的腮氤氲开了一片淡红,凤冠早已经被她随手取下,放到了一旁,一头如瀑般的黑发在风中如同最缠绵的情丝,缠住了在场很多男妖的心。
美,说不出来哪里美,但就是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艳,说不出来哪里艳,分明就是包裹到严实的喜袍,但就是勾人心扉。
但绝不是唾手可得,因为再美再艳,也是那高山之雪,即便映着夕阳带来一片柔和,它也远在山巅,很多男妖只能偷偷的吞咽着口水,妒忌的看着她带着一抹柔情的笑,目光只落在她前方那个半跪着的背影之上,任谁都知道她的眼中只有那个背影。
那是聂焰的背影,此时的他,大口的喘息,觉得有些脱力!这不是来自身体的虚弱,而是承受了太多天地之力,灵魂上的一种撑不住的脆弱。
他半跪在地上,挥拳的右臂上鲜血淋漓,皮肤爆裂,混着汗水,带来了一片片说不出的刺痛。
可他心中痛快,从出生到现在,战斗了那么多次,没有哪次像现在那么痛快,依照内心而行的痛快。
他挥出了三拳,带起了大片的天地之力,他感觉到被吞噬了一大半,可是剩下的依然可以硬撼石涛。这是一种成就感,打破了曾经觉得石涛不可战胜的软弱,他还想再战,他要逼出自己承受的极限。
石涛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只是比起聂焰好了很多。
此时,在他的心中,并不是痛苦,而是一种无法消磨的愤怒,为什么?短短的两年时间,这只蝼蚁就会成长到这般的地步?
石涛有自己的秘密,这也是饕餮一族的秘密!那就是吞噬是有限度的,特别是在不能展露本体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天地法则一直都存在,看似无情,事实上在维持着某种平衡,否则按照饕餮吞噬万物的血脉,在上古就难有敌手,总有吞不下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