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其事的弯腰放下手里的折叠雨伞,拿刷子扫了扫床铺,扯扯弄弄抚平上面的褶皱。
“没听见外面声音那么响吗,能睡得着吗?”妞妞向来最瞧不上她,经常说话这么冲。
周伟娜像是没听出来一样,脸上挂着招牌似的假笑道:“拿绵花把耳朵眼儿堵上,那不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吗?”自认幽默的开着玩笑,突然收拾床铺的身体顿了下,惊疑的‘咦’了声。
纪红就在她旁边,见状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周伟娜没接言,不相信似的快速的摸索了下平整的床铺,跟着有些急燥的挨着翻开了褥子的四个角,表情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周伟娜?”纪红又追问了句。
“镯子,玉镯子不见了——”慌得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就是你们家威光送你的那只镯子啊?”纪红也跟着紧张起来,那是只玉镯,周伟娜常带在手上显摆,说那是她未来婆婆送给她的见面礼,据说是什么传家宝之类的反正就是挺值钱就对了。
“嗯,就是那只。”
“你放在哪了,再好好找找,怎么可能会丢?”两人这一说话,其他人也全都投来视线,把注意力放了过来。
周伟娜又是一通找,包里行礼箱全都翻得乱七八糟,全都没见镯子踪影,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床上就开始掉‘猫崽儿’:“完了,真的丢了,要是被威光知道了肯定得骂我——”
“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放哪了?”几经有人过来帮忙找。
宿舍里丢了东西,不管平日里大家跟周伟娜的关系怎么样,为了表示清白,这种时候也都装装样子,跟着着急上火,这样才不会让人觉得有嫌疑。
纪红更是蹲下身往床铺底下四处寻摸,周伟娜阻止她:“别找了,下面根本就没有。我记得明明放在枕头底下,怎么就不见了呢?”
“那你最后一次见着是什么时候?”有人开始当临时侦探,想帮忙分析。
周伟娜拿手指背擦了下眼角,停止抽泣的道:“昨天晚上要去教室画图,我嫌挡害就把它摘了下来放在枕头下面。上午上课我也忘记戴了,刚才我收拾床铺这才想起来,然后就发现它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咱们宿舍从来都没有丢过东西。”
“昨天到现在是不是有外人进来过?”
“没有,根本没来过人。”
“是不是屋里头没人,有人进来过咱们不知道啊?”
周伟娜睁大眼睛,道:“应该不会吧,昨天晚上和今天中午你们不是都在吗?上午宿舍里也有人啊,李燕不是肚子疼请假在宿舍里躺着吗,十三妹,你中间还出去过吗?”
突然被叫到的李燕愣了下,跟着点头道:“哦,我出去上了趟厕所。”大姨妈到访第二天,正是难受的时候,早上她就跟孙励请了假,灌好了热水袋窝在宿舍里。这会儿刚觉得好受点儿,靠着枕头在看小说。
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在表示着关心,有帮忙找镯子的,有帮着分析的,总之表面看起来都跟着挺着急上火。这种时候她的不温不火就看起来有些突出刺眼了。
这要是在平时李燕也会跟着一起表示下关心,随大流不搞特殊吗。可是这会儿身体不爽,半点儿都不想动,甚至连话都懒得多说,更别说下地帮着找了。她这是被问到头上了,这才不得不回答上一句。
“呀,那能不能是李燕出去的时候进来人了?”
“对啊,说不准就是那个时候有人摸进来把镯子偷走了。”
“那可就坏了,我们上哪去找这个贼去啊?”
周伟娜摇摇头,苦着脸道:“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就算是有人进来了匆忙间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翻到我的枕头下面,这么多床和行礼箱呢,还没等他都打开就回来人了,十三妹上个厕所能用多点儿时间啊?”
纪红道:“老六说的对,外人进来偷走的可能性不大,除非他提前就知道镯子就放在枕头下,摸了就走,不然的话时间根本来不及。”
“外人谁能知道咱们宿舍里的情况?就算是同在一个宿舍,也不见得都知道。”
“是有不知道的,可不也有知道的吗?周伟娜,你放镯子的时候都谁看见了吗?”
周伟娜皱起眉想了下,没放声。这种事就算怀疑也不好说出来,抬眼有意无意的扫了对面还在看书的李燕一眼。有的人发现了,有的人没发现。
神线粗得堪比棒槌的李淑云夸张的叹了口气:“哎,这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然后发挥一舍之长的功用,严劣的道:“这要是谁拿了就赶紧交出来,”
周伟娜冲她摇了摇头:“没有用的,那镯子相当值钱,谁要是拿了根本要不回来。哎呀,这周末我得去看威光他爸妈,这要是不戴着去被他们问起来那可怎么办哪?”一脸的愁云惨雾。
“到底是谁拿的,真是够贱了!”
“谁这么缺德,让她生孩子没pì • yǎn儿。”
“偷别人东西,太不要脸了!”
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无辜,一些咒骂相继跟着出口。可再多难听的话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周伟娜的镯子就这么丢了。
宿舍里出了贼,自然免不了背地里的一番议论。
周伟娜当天晚上在教室里画图,宿舍里一直都有人在,那个贼作案的机会并不大,但也不排除深夜人静,趁着大家都睡熟的时候下手的可能性。而这时候动手显然得满足事先得知镯子就往在枕头下的这一事实,不然的话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翻很容易就把别人吵醒了,只要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就都不会去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