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女子可以像我们这里的男子一样,娶三夫四侍。”莫清尘解释道。
段清歌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叹道:“修士果然是要行万里路。心胸眼界才能开阔,看来有机会,我也要离开天元去别处看看。”
“正该如此。”莫清尘说着,忽然想起多年前和罗玉成接下的任务,要带扶风真君和温宁的尸骨回中琅。
中琅大陆和神州不同,神州分五地。天元、十洲、太白域、赤沼原及蛮荒之地虽泾渭分明,却也不是不通往来的。可是中琅大陆,那是完全陌生的地方,甚至许多高阶修士都没听说过。
在扶风真君的讲述里,她隐隐有一种预感,中琅大陆的修真文明,比天元这边应该要高出一个水平。
或许,该寻个机会去那里游历一番了。
“清尘。”段清歌拍了拍她。
莫清尘回过神来:“怎么?”
段清歌笑道:“什么怎么,你又装傻,我问你是怎么和落阳真君在一起的呢。”
莫清尘沉默了一会儿,抿唇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真正开始的,好像顺其自然就走到了这一步,当我发觉时,他已经在我心里了。”
“那真好。”段清歌长舒一口气。
这些年莫清尘不在门中,她冷眼看着和光真君的举动,隐隐心惊,和光真君对清尘,原来亦是有情的!
虽知道和光真君隐忍自守,可她真有些担心一旦莫清尘归来,这份压抑已久的情愫在无数惦念牵挂的日子中默默积聚,一旦冲破缺口将一发不可收拾。
要知道情之一字,最难说的清楚,哪怕身为元婴修士,可以看淡,可以正视,却很难说不要就不要了。
就是传说中的仙人,都有因情犯错,重新贬入凡尘的故事,更何况他们这些在修仙路上艰难前行的人呢。
修仙者,说到底修的是一颗能够掌控各种欲望的心,而那些欲望,在天道平衡下的某一时刻,往往会被放的更大来诱惑你,一念成仙一念入魔。
段清歌悄悄想着这些,自嘲一笑,自己如今看的明白,只是情劫未至罢了。
师父曾叮嘱过,她是纯阴之体,性情难免过于恬淡,看似温柔和煦,实则冷清无波,很难对一个男子真正动情,可一旦心动,若是天作之合还好,若是有个不妥,情海难渡,好自为之。
这也是为何那些天灵根或者体质特殊之人,他们几乎有个共同点,就是很少在乎普通修士真正在乎的那些。其实不是他们天生心境高人一筹,只是得到太容易,甚至还没产生那些欲望时就已得到了,自然能够不在乎,能够看透。
因而这些人,往往会困在情之一字上,只有情,它不因为你资质如何出众。身份如何高而有所青睐,它是最难以捉摸,不可控制的。
因为至真,所以至性。性之所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清尘,若是清歌有那一日,希望你能站在我身边,点醒我。
“清歌,你怎么好端端的也出神了?”莫清尘伸出手,在段清歌眼前晃了晃。
段清歌抿起唇角,露出温和的笑意:“就是在想。该给我最好的朋友准备什么礼物好呢,你们很快就要举行双修典礼了吧?”
莫清尘笑笑:“何必费心,你的心意我晓得就是了,我们都是结丹修士,还在乎那些外物么?至于双修典礼,我想几位真君不会拖太久。天源他刚刚进入元婴不久,修为还不稳定。很快就要闭关,在此之前,应该会先把典礼办了。”
“有道理,说不定啊,这些来客都不用走了,直接住下,等着再吃一次喜酒就是了。”段清歌笑道。
莫清尘摇头:“肯定不会的。”
叶天源已是元婴修士,他大婚。恐怕不只是各派元婴修士,就是已经维持表面和平的魔、妖二方,都可能有人前来。
想到这里,莫清尘只觉头大,总觉得他们的双修典礼恐怕不会像今天这么平淡顺利。
“清尘,现在新人应该已经和真君及来客们敬过酒了。我们去找新娘子说说话吧。”段清歌站了起来。
子汐真人是结丹修士,她们同为结丹修士,又关系匪浅,于情于理都要去凑这番热闹给新娘子捧场的。
莫清尘其实还想问问良辰美景的事,还有虎头和唐慕辰到底有没有来找过她,但听段清歌这么一说,也就把此事压下,随她一同走去。
修士的婚礼和凡人虽有不同,但大致程序还是一样的,一对新人敬酒后,新娘子就被送入房中,新郎官留下陪宾客喝酒。
莫清尘二人就挽手去了青木峰明照真人所在的明心峰,那里装扮的更加喜庆,远远的,就听到女子的嬉笑声从新房中传出来。
“好啦,你们就不要再闹了,想灌酒灌新郎官去,凑在这里灌新娘子做什么?”若曦真人的嗔声传来。
“那怎么成呢,我们瑶光,又多了一位姐妹想不开入了那苦海,我们这是借酒浇愁来了啊。”一个女修的声音传来。
莫清尘听着有些耳熟,走进房门就看到原来是若水峰的连月真人。
当年她入住落桃峰,连月真人曾去恭贺过的,是个爱笑爱闹的性子。
“说的好!”子汐真人大笑着拍了一下连月真人的肩膀,拿起酒壶直接灌了一大口,那豪气干云的模样,让莫清尘看了冷汗直流,不由同情起明照真人来。
“师父。”段清歌冲若曦真人微微欠身,随后看向子汐真人,“子汐师姐,祝你和明照师兄天长地久,琴瑟和鸣。”说着把早准备好的贺礼递了过去。
子汐真人伸手接过:“多谢素言师妹。”说完一双醉意朦胧的眸子瞟向莫清尘。
莫清尘忙施了一个半礼:“清澄拜见子汐师姐。”
子汐真人定定望着莫清尘好一会儿,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把捏住莫清尘的脸颊,拧着道:“你这个死丫头,总算舍得回来了!”
说不出的恼怒和埋怨,莫清尘听了却心中一暖,低声道:“是,清尘回来了,所幸回来的不晚,正赶上喝子汐师姐的喜酒。”
子汐真人一双波光流转的眸子斜睨着她,笑道:“没良心的丫头,你再不回来,你师父头发都要愁白了。”
说完又有些后悔,当年她看出他们师徒间的不妥,隐隐察觉这丫头的心思,还有意说了一番话让这丫头死心,可现在看她好端端的回来又忍不住刺一句了。
和光这些年的所为,旁人只以为他爱徒心切,可她却看得清楚,那分明是男子对心上人难以割舍的牵挂,偏偏又无处可诉,只得孤身一人默默四处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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