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南初这话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但谈生意的哪有这么去揭人短板的,且许巍上一刻还在说不是为了谋利,结果忽然这么被人来一句,多多少少有些被拆台的意思,所以许巍的神色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凉了下来。
但奈何弈南初这人除了不喜欢阿谀奉承外,更不喜欢看人脸色。
他无视简一的劝阻,继续道:“我的方案很简单,你们积压在波兰国的货存,由我帮你们卖,你们带货多少我接货多少,并拟质剂为证,保证后期价格只高不低,如此,不仅可以直接解决你们的货存压力,还能解决你们的回款压力。”
许巍每次带货出海,最怕的就是远渡而来,却因没有营销途径而导致销量惨淡,但是有了弈南初这份保证,等于有了稳定的渠道输出,比起赵海棠可能价格稍低,但弈南初名下店铺没有出过任何岔子以及纠纷,显然更为可靠,且有后续保证,更适合长期合作,如果没有垄断的话,这个方案跟他们原本预期几近一致……
“对于他们来说,垄断应该是最好的方案。”弈南初已经料到许巍心中所想,小声对简一道:“香料在波兰国销量堪忧,就是竞争力太大,难以脱颖而出,但在淮宁国却可以形成自然垄断,如果我是他,一定会选择弈兰双。”
以为弈南初会稳赢的简一听了这话,立刻就着急了:“你不是最擅长垄断吗,你干嘛不出这个方案?”
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满脸不屑:“帮别国垄断自国市场,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一个市场垄断后,它的规模也会不断扩大,对整个社会多多少少有所影响。而淮宁国之所以这么看重商人,就是因为历史上有一个淮国商人通过垄断一个小国市场从而控制小国官场最后并吞小国的例子,未免被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弈南初放弃了这个方案。
得知这一点后,简一匪夷所思地看着弈南初:“我一直以为你是奸商,没想到是个爱国份子?”
弈南初:“……”
“那这不是养虎为患吗?”简一又惊道。
“……不错,但是没有比垄断更让许巍满意的方案了。”
简一撑起额头,若有所思起来:“可既然是要垄断市场,那相对应的需求量是不是就得增大?”
“自然。”
“你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目前,没有。”
他们这一问一答把常学下巴都惊掉了。毕竟这是弈南初第一次这么耐着性子逐一回答简一的问题,但弈南初全然没有察觉,仿佛坐他旁边的不是简一,而是一个合作伙伴,还是一个非常默契的伙伴,因为他的思绪一直沉浸在找方案的突破口上。
垄断的确有很多弊端,但对于许巍而言,利远大于弊。且许巍已经开始跟弈兰双深入了解方案详情,看他二人言谈甚欢的样子,估计已做好权衡利弊了。于是片刻钟后,许巍准备和弈兰双一锤定音,可一直被奉为经商奇才的弈南初却还是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他和弈兰双为继承人之位明争暗斗多年,这数年间,他事事胜弈兰双一筹,却没有想到唯独输了一次,还是最关键的一次。
就在这时,简一忽然灵光一现,拍案而起,激动道:“等等等等等!”
大概是她声音太吵,以至于众人视线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弈南初生怕她像以前一样,专在人多时给他丢人现眼,正准备喝斥阻止,但他适才开口,简一已经斩钉截铁道:“我有一个方案,可以超额暴利!”
“超额暴利”四个字成功引起了所有商人乃至许巍的注意,但只有弈南初冷着一张脸:“这儿不是你说话的地儿,坐下!”
许巍自然不肯错过任何一个“暴利”方案,乐呵呵道:“少夫人但说无妨。”
简一懒得理会一直企图拉她坐回原位的弈南初,直接几步走到许巍面前,兴致勃勃地问:“知道奢侈品吗?”
“奢侈品?”大家面面相觑,俨然一副闻所未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