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一坐在床头,摸着空瘪的肚子,这才意识到一件大事:死人是不需要吃饭的。
房间里出了几包药药,连个剩菜剩饭都没有,这会儿,她嘴里全是汤药的苦味,肚子却饥肠辘辘,只能抱着桌子上弈南初喝剩下的半壶凉水充饥。
天气本就有些凉,一碗茶水下去更是凉心透,简一望着秋日里泛白的明月,只期望翌日一早弈妍就过来宣判弈南初的刑期……且大抵是白日里睡太多了,夜深人静简一毫无睡意,这人到饿时满脑子都是吃的,什么炸鸡汉堡、奶茶烧烤,外卖龙虾,还有楼下的煎饼果子……简一甚至开始疯狂想念深夜剪辑时,煮的那一碗酸菜泡面……
凄惨。
熟可忍,饿不能忍!
半炷香后,简一两脚踹开被子,在窗口打探了一下院里情况后,掌着一盏微弱的灯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
什么时辰了?竟没有人前来伺候梳洗?
弈南初从床上半坐起来,拨开床帏,揉了揉略带一丝慵懒的眉眼,望了一眼窗牖逾尺的阳光,神色疲倦。
手边还握着《兵器图鉴》,低头一瞧,仍是衣冠整齐,想来该是昨夜睡得太晚所致,以至于连更衣也忘了。穿好短靴后,他坐在床缘,睡眼惺忪,开口唤人打水盥漱,半晌,门外静默无声,迟迟无人回应。
“来人!”第二声,阴沉的嗓音,夹杂怒火。
“少主。”姗姗来迟的是常学看着床边脸色阴沉的弈南初,有些不知所措。常学素来负责公文和外事,室内起居从未接触过,茫立小会儿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猛地一拍脑门道:“我马上去打水!”
弈南初这才想起,院中下人昨夜都被遣散了。
在常学笨手笨脚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弈南初拿起毛巾试水,淡淡道:“早膳呢?”
“啊?早、早膳?”常学一副不知道人类还要吃早膳的样子。
弈南初半眯起眼眸:“你不会把厨子也全部遣散了?”
常学一脸茫然:“不是您说的一个不留?”
“你!”弈南初深吸了一口气,却无可奈何,罢了。
见弈南初有欲动怒,常学赶紧救场,请命道:“少主稍等一下,小的马上去做。”
“你?”弈南初不屑,常学什么德行他还不清楚?
见自家少主露出怀疑神色,常学又紧忙补充道:“小的虽许久不曾下厨,但家父从下就教导小的,男人如果不能貌美如花,那就得做饭养家,女人在外辛辞劳作,男人一定得体贴温柔,故此,家传手艺不敢忘却,少主稍等片刻,小的马上去做。”
“男人做饭养家,女人辛辞劳作?”弈南初眉眼不善,冷眼重复。
常学立刻意识到自己言语的疏忽,讪讪一笑,识相地补充道:“当然,寻常男子不能与您相提并论。”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腼腆道:“不过小的实在没您的本事,所以下辈子还是想找个好姑娘嫁了。”
弈南初却毫不领情他拍的马屁,冷冷一哼:“你这个思想很危险。”
常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