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同样也是经济的延续,产业过剩必然导致资本输出的需要,而人口庞大的大清朝,就成了这样一块香饽饽。
面对闭关锁国的大清朝,列强们用大炮巨舰砸开了大门,强制输出了鸦片和大量廉价的产品的同时,也掠夺走了令人咋舌的黄金白银,而守着宝库的清政府却无力改变这种局面,只能默默地看着洋人们带走利润,剩下一堆空壳。
或许有人会说,不久后大清同时对八国宣战,显示了顽强的不屈精神,但李默确认为,那更多的是一种无奈,是绝望之中的垂死挣扎罢了。
北洋水师的今天,就是大清朝的明天,依靠自己现在的力量,自己能挽救这座即将倾斜的大厦吗?历史已经被自己彻底改变的情况下,这艘迷航的巨轮,到底会驶向何方?
李默紧紧地攥着情报,眼神茫然而分散,远没有平时那样充满了灵气和睿智,仿佛整个人都被重新洗刷了一遍。
不过很快,他的眼神就再次聚合在一起,虽然穿越之初他也希望拯救北洋水师,可既然改变不了,又为什么要改变呢?水师不是舰队!从它命名是就已经错了,一支水师永远成不了舰队!
我需要的是一支舰队,不是水师!!
身后,梁敦彦和唐绍仪默默地看着李默还显消瘦的背影,自从踏上琉球以来,他们感觉仿佛被一股子灼热烫的心绪沸腾,但眼前这个消息,却无疑是一盆冷水,不仅浇得他们浑身冰凉,更为对隔海相望的那个国家焦心。
即便是两人出发时,就对俄国派这么多军舰来远东感到担心,而且在参观琉球军营时,就隐隐感觉到了那股子紧张和大战来临的气氛,但两人都没想到,俄国舰队这么快就返回并打败了北洋水师。
两人都不是傻子,都知道,没有了北洋,靠旅顺和金州那些早已腐化老迈的清军八旗和绿营,根本不可能抵挡俄军登陆,更别提从边境过来的俄国陆军也已经打到了长春!
东北溃烂已成定局,无论是奉天的聂士成部,还是宋庆的毅军,都没办法挡住锐气正盛的俄国人,说不定此刻朝廷上的帝后党们都在私下里考虑投降,拟折子准备东北三地割让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谁能力挽狂澜呢?
两人互看一眼,同时看到了心头的震惊。渐渐地,他们的目光全都汇聚到了那张年轻的脸庞上,即便是陈平和赵龙也知道,虽然少爷从未说过要拯救北洋,但事实上从他突然进攻日本开始,每个人都知道他要挽救腐朽的北洋水师,而这份执着从未被放下!
但李默眼中的迷惘却让四人同时揪了一下心,不过他们心头的阴霾很快就被一抹微笑吹散了,只见他仅仅呆滞了一会,眸光便又重新锐利起来,如大家平日看到的那样,嘴角也挂起了所有人都熟悉的微笑。
“通知冯琪,按原计划向俄国宣战!”
“宣战后立即截断北京,天津,烟台等地至旅顺的所有电报线!”
“命令在旅顺和金州的部队,截杀一切前往联络舰队的俄国人员,务必在后天早上前,让俄国舰队变成瞎子聋子!”
“命令在外海监视的各舰,放弃远距离跟踪的办法,抵近侦察,必要时他们可以自行考虑是否进攻俄国舰只,只有一句话,务必要让威特赫夫特感到紧张。”
李默回过头,笑容灿烂的望着新来的梁敦彦和唐绍仪,眨眨眼睛:“两位先生,我要向俄国宣战了,你们不想来替我见证下吗?”
说完,不等回答立刻大步流星向外走去,陈平赵龙紧跟在身后,梁敦彦和唐绍仪也在微微愣神后,飞快追了上去,脚步坚定而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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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船篇一八一还有谁能力挽狂澜?
一八一还有谁能力挽狂澜?
“肱骨之臣!国之栋梁!”
“这就是你们给朕的交代吗?北洋没了!旅顺金州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是不是要等俄国人打到朕的紫禁城,你们才有办法!”
金銮殿上,光绪帝坐在龙椅上,脸色发黑,冷冷的扫视着站在面前的文武大臣,恨不得立刻提刀将这些家伙全部宰了!辽东都已经开打了,可从昨天收到消息到此时,已经过了整整一天了!居然还没拿出个阻止俄国人办法!难道真要看着整个辽东落入俄国人手中吗?
“皇上不妨再等等,徐用仪徐大人已经去联系俄国大使了,再说我大清在旅顺和金州有雄兵两万,量那俄国人区区几千兵丁也打不下来!”
“两万雄兵?好啊,好多!以朕看,不如派你去统兵坐镇如何!”
“微臣不敢,微臣乃是言官,这统兵打仗……。”
“不敢就给朕滚出去!来人,摘取顶戴花翎,关入天牢!”看着说话的大臣,光绪帝脸色更黑了,怒喝道:“等到俄国人打下辽东,就砍了他的脑袋!”
没想到一句话,连官都没了,说话的这位御史吓得连忙跪下磕头直喊恕罪,可气头上的光绪帝怎么会听呢,不到片刻,几位如狼似虎的侍卫就冲进了大殿,把这个还要等的家伙拉了出去。
“还有没有办法!”光绪帝再问,可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谁还敢再说话,于是一个个紧闭嘴巴,生怕在触怒了龙鳞。
看着一个个木鸡般的大臣,光绪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家伙平时一个个口若悬河,引经据典舌灿莲花,可真到了危急关头,却没一个可靠的,看来的确如康有为所说,是到了必须改变的时候了!
光绪帝看向了站在最前面的恭亲王:“恭亲王,你觉得此刻该怎么办?”
恭亲王奕訢年纪已大,虽兼任了总理大臣,但基本上已经是半隐退了,这次俄国人突然进,才不得不拖着病体前来上朝。
此刻听到询问,连忙说道:“回皇上,臣觉得除了要弄清楚俄国人为何突启战端外,不妨派人即刻联系英法等国,听听他们的建议,让他们出面调停。”
“调停调停!又是调停!难道朕的大清国什么事都要看那些洋人的脸色吗?如此朕要你们何用!”奕訢的话还没说完呢,光绪帝又是狠狠拍了一下龙案。
“皇上息怒。”
翁同稣连忙劝慰道:“调停虽有必要,但臣以为,调停也需要先打一打再说,俄国人虽然船坚炮利,但劳师远征,陆上兵丁不过区区数千人,恐怕也无法持久,不妨即刻令吉林将军长顺立即出兵,偕同驻奉天的宋庆、聂士成部,尽起大军南下辽东,如此几日后定有捷报传来。”
“捷报?哼!”光绪帝冷笑一声,原本想斥问,可总得给老师几分面子,只得压下心头的怒火,问道:“宋庆和聂士成兵力够吗?”
“回禀皇上,聂士成宋庆共有四十营兵卒,约四万余人,除了宋庆的毅军外,其余皆为朝鲜退回的老兵,此外还可立即命他们就地招募乡勇待用,若是长顺也可及时赶到,集中七八万人也是可以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