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远程炮击压制苦苦挨打的山本权兵卫终于选择了改变,浅见号重巡,带领仅剩的妙高和扶桑号轻巡,率先脱离编队迎向了三艘靖海舰,被长途航行折磨得仅剩十八节的航速虽然比不上对方,但依然不算太慢。
同时,一直保持密集航行编队的舰队也慢慢散开,尽量拉开各舰之间的距离,减少被击中的概率。
约翰费舍尔叹了口气,很显然日本人的反应太慢了,事实上从昨天遭遇偷袭后,他们还顽固坚持密集的雁行编队,没有利用舰队中的巡洋舰保护两翼,拉散队形。
自从日本海军耗费十年培养出来的一代海军精锐全被太平洋舰队打入海底后,日本海军的素质已经下降太多了,甚至已经不堪入目,迟钝,犹豫,应变缓慢等等,都是缺乏经验所造成的,比这些更可怕的是,随着太平洋舰队采用的这种远程炮击袭扰战术,他们的信心和身体都已经下降到了令人担忧的地步。
这也是为何,他从一开始就坚信日本无法取得这次胜利的原因,与装备劣势相比,经验不足成了日本海军最致命的弱点,而且顽固保守的保舰思想,使得他们不愿意放弃哪怕一艘鱼雷舰,这也彻底葬送了他们取胜的最后一丝希望。
事实上此时所有人都已经看出来了,那种插满了六英寸舰炮的巡洋舰,只要有准备,并不可能给主力舰造成多大的伤害,而且对方也知道主力舰上的重炮威胁很大,所以他们从未拉近过一万米内。
现在,变化终于来了。
“希望不太晚吧。”费舍尔举着举着望远镜,久久不愿意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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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变阵,太晚了”
接过靖海舰发来的情报,季濡山嘴角勾出了一丝微笑。
司令塔内的所有人军官也在同一时间捏紧了拳头,航行了一万多海里,丧失了数千精锐和老兵,又被轻巡编队折磨了一夜后,日本人终于按耐不住,选择了拉散编队躲避炮击,还分出了一艘宝贵的重巡。
速度十五节,航向180,两两编队,多列编队,编队间隔超过了五千米
真不知道,为了躲避伤害其实并不大的轻巡编队,拉散了航行编队后忽然看到对手整齐的挡在面前,那位仅存的山本权兵卫将军,会是什么表情。
“出发”
参谋和军官们的注视中,季濡山猛地扬起了右手,笔直的右臂就像一道利剑,指引着舰队前进的方向。
同一时刻,急促的警铃从每一艘战舰上响起,无数静坐待命的水兵如窥伺的恶狼般扑向了战位,炮衣被掀开,炮塔开始旋转,巨大的炮弹被塞入炮膛。
锅炉舱内,一铲一铲出自辽东的优质燃煤被塞入燃烧室,观察小窗的红光越来越盛,将每一位动力舱水兵沾满煤灰的脸映照的通红。
后面的动力舱仪表旁,几位轮机兵目不转睛的盯着压力指针一格一格的往上爬,当指针刚刚抵达黄区的时候,猛地大喊起来,身后的战友同时用力拧开了蒸汽阀门。
隆隆隆……
一声接着一声,如同巨龙苏醒的心跳,当缓慢变成再也分不清楚后,巨大的蒸汽机组终于在澎湃的蒸汽压力下爆发出了全部力量。
巨大的曲轴带动着主轴,猛地飞速旋转起来。
舰艉的水下,巨大的铜铸螺旋桨猛地宣传起来,化为一片闪闪金光,搅破了原本平静的海面,带起一道洁白翻滚的航迹。
一艘艘钢铁巨舰,在蒸汽机的轰鸣下苏醒过来,粗大的黑烟从烟囱里喷出,仿佛怒龙刺破天空。
两艘北极星级战列舰,四艘决心级重巡洋舰,四艘海参崴级重巡洋舰,再加上靖海级二号舰定海号,足足十一艘庞然大物组成了一柄海上利剑,它们将用冰冷的钢铁身躯,用粗大的炮管,为这个民族,打出一个恢弘的未来
“航向090,全速”
“主炮准备完毕。”
“副炮准备完毕。”
“鱼雷舱准备完毕。”
……
一声声响亮的喊声,顺着电话线集中到了每艘战舰的舰桥,再通过信号兵挥动的旗语和嘀嘀的无线电波,涌入了旗舰南极星号司令塔内。
“报告,各舰均已准备完毕”
汇报声,让季濡山从航海图桌上抬起了头,目光猛地扭向了正南,那里是日本舰队出现的方向
“命令”
“哥萨克号,德拉季奇号出发”
当两艘猎犬般问到了血腥早已按耐不住的轻巡冲出编队,消失在海平面下时,天边已经升起了丝丝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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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袭”
观察兵跺着脚,声嘶力竭的指着天边的滚滚烟柱叫喊着,脸色苍白。
旗舰三笠号上的信号兵用力的挥动着旗语。
分散躲避炮弹的各舰拼命转向准备重新集结应战。
司令塔内,望着染黑了天空的乌云,每一位军官都脸色铁青
没有人想到会在这里遭遇敌人的主力舰队,他们以为对方会一直袭扰,直至抵达小笠原群岛,甚至日本近海在决战,因为那里补给地更近,一旦损伤维修起来也更方便。
即便是四艘观战巡洋舰上的军官们也都没有想到,太平洋舰队竟然会放弃小笠原群岛那个最佳伏击海域,选择在这片距离檀香山和吕宋都超过三千海里以上的空旷海域决战。
这是一次精心准备的决战,一方面是被连续袭扰,死伤严重,疲惫不堪的日本舰队,一边是养精蓄锐,精锐全出的太平洋舰队,让每位观战的军官和士兵都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