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七十七章放定之喜
第二天,褒若看见父亲吸着一个红红的鼻子,显然是感冒了,便亲自煎了红糖姜汤给凌王,凌王感动无比,偷偷瞄了常佳一眼,常佳哼了一声扭头不理他,褒若暗笑,知道爹地被娘给整了,也不拆穿,便自呵慧娘去花园散步,走了两步,常佳唤道:“姐姐,今天说了要请云公子,还请姐姐下个帖子吧,”
慧娘应了,呵褒若二人向内书房走去,留下闹别扭的常佳和一脸陪笑的凌王。
常佳经过凌王昨晚的点拨,也知道把褒若呵肃旷凑对太过异想天开,皇家血裔不容玷污,凌王当初将褒若报为他的亲生女儿,已经冒了风险的,如今再次改口,不但太后震怒,连皇上也要意欺君之罪问罪凌王,昨夜听着凌王在地上翻来覆去,心里早就软了。
云渡来到王府,凌王与常佳清切接待,既不显得太过热情,也不至于有冷落之感,已经升格为“妹控”的肃旷在一旁皱眉不语,褒若暗示他可以走了,他置之不理。
喝过茶,又聊了些闲话,慧娘对褒若道:“褒若,去看看给云公子的细点备得怎么样了。”就把褒若拉走,他们走后,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常佳身子目光越发晶亮,凌王深沉地审视他,儿肃旷的脸越发的黑了。
“云公子,这些次来到李国,究竟所为何来?别说你只是来看看李国的风土人情。”凌王笑道。
云渡心里明白褒若已经说了他们的事,“小子惭愧,正是为了君主而来。”因是为了婚事而来,他便自认凌王夫妇为长辈,自称“小子”。
凌王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不相信你这么大老远地来只是为了褒若,而且,”凌王微微揽眉,没人觉得他的耳朵竖起来了,“听说你和明厚载有什么过节?别是为了和明厚载相争,拿我们褒若来当砝码吧。”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啊?”
云渡险些失色,勉强镇定下来,暗暗心惊,强装出一脸的不解:“凌王爷此话从何而来?我对褒若真心可鉴,当初褒若在中汉国伤心,是我见了不忍,才一路帮助过来,若说其中另有另恨,那便是我对褒若确实一见钟情,助她逃往李国,确实是我一片私心,除此,和明厚载再无关系,我与明厚载并无私怨,只是对待某些国事的问题上有些分歧罢了,断不至于拿褒若来当出气筒!
“是吗,只是这样吗?”肃旷寒光在眼中闪现:“可是你来到李国后,频频与眀厚载接触,又得知眀厚载出来了一千担盐,你就出三千担,又向皇上申请铁矿开采权,这是何意?”
云渡对此事早胸有成竹,料知他们会有这一问,安然道:“这三千担盐解百姓于水火,于我自己又无大碍,既然此举博得皇上得欢心,我何乐而不为?再说,盐业之事一定,皇上便准了我得开采铁矿之举,对我来说事两全其美之事,一来能从中得到厚利,二来又能借此在李国多呆上几年,与褒若相守,何乐而不为?”
连着两个“何乐而不为”让众人都心生赞同感,凌王拈须不语,肃旷也觉得有理,云渡又道:“至于我与眀公子的不和,我们都有分寸,本是因国事而起,不会连累旁人,眀公子也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也断不会因此而阻了大事,所以二位尽可放心,若不是眀公子与褒若感情不错,小子如何能够乘虚而入,只能说褒若与眀公子缘分不够。几位放心,以我对眀厚载的了解,揪算我与褒若成婚,他也不不屑因此而挟私报复褒若,再说我们侯府也不是那种刚刚崛起数十年的新贵,我文昌侯府屹立数百年不倒,自有他的道理!”
他昂然陈词,话语中对眀厚载之事显得落落大方,既不因此而贬低对方,也不因此而作娇态,末了,更对自己侯府的势力显得极有信心,令人信服,言之铿铿,不由人不信,常佳想了想道:“你与眀厚载的恩怨事起于何时?”
王妃殿下,我与眀厚载并非私怨,而是两大家族之争,此事前几代便已有之,并不是私下结的,甚至撇开公事,我是极欣赏眀公子的,甚至还能与眀公子同桌而食,公论天下,我想眀公子和我也是一般意思。“云渡笑道。
凌王点点头,这个男人岁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不过言之有理,自己手下也曾报告过眀厚载与云渡曾经同桌儿食的事,看来此事非虚,至于族争,这是自古难免之事,可以不论,心下便有了几分准意。
只是此人毕竟来到李国不多时,看人还需看长久,反正他已经有在李国开矿的意思,就不急于一时。
“你知道褒若最恨什么吗?”常佳问道。
“最恨男人纳妾,花心!”云渡正色道:“我向来不是那种人,我一定会对褒若一心一意,若说我这话说得有些滑头,那我还可以这么说:我保证褒若当我夫人期间,我决不纳妾,若有褒若或时我有了外心,我保证好和好离,并且奉上我私人名下三分之二财长以为补偿,并且褒若终生有所驱策,我万死不辞!”
此话一处,堂上三人皆惊,自古无有在未婚妻父母面前谈论自己花心得可能,他不但毫无忌讳地提出来,更兼提出得条件让常佳既惊又佩,能提出这样具体得补偿方法,比空口言说“海枯石烂,此情不谕”来得实际多了,也更有约束力,常佳不免连连点头,极是满意,凌王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知道爱妻现实,不过对此话也很满意,肃旷虽不满妹子这么快又要嫁为rén • qī,但也不能因此挡了妹妹得婚姻,便不说话。
由于这么快说嫁未免仓促,凌王一家还希望多留褒若一些时日以共享天伦,便议定先订婚,至于正式婚期,先不急,过一两年再说,反正开一座矿山在那个时代总得要四五年,如果开得不顺利,还有的推呢,如此算来,褒若至少在李国还能呆上几年,常佳也很满意。
半个月后,云渡请一位李国的官员为媒,向凌王正式求婚,并准备挑个吉日行聘,至此,朝廷上下皆知凌王的女儿已经是云渡——中汉国来的“品睿”男爵的未婚妻,少了凌王天天推辞婚事之烦,凌王也松了口气,皇帝与太后倒有些犹豫,按理郡主的婚事也是要请皇上作主的,不过思及这位郡主是从中汉国来,又是嫁过人的,而且褒若嘴甜,时不时还送些名贵玩意上供各位娘娘,便也不追究此事了。
这一天,到了下聘的日子,王府济济一堂,齐来恭贺郡主定下之喜,这一天,常佳与慧娘被一些年长家眷围在不远处的偏殿中谈论着婚事,凌王最忙,不停地被一些朝中重臣包围,问他为何这么仓促订婚,事先没有知觉,又问他对于朝中一些公事的看法,被围脱不开身的肃旷则亲自负责王府的守卫,以及招待年轻宾客。
李国风俗,下定之日,下聘之女是要出现在众人面前,接待来下聘之人,并且接受众人的祝福。
银安殿内,褒若穿着一身红撒花缎子裙,绉纱堆作云一样的花领子在她白嫩的勃颈围出一段令人遐思的风景,勃颈上还细细地掉着一串猫眼宝石项链,与额上垂下的猫眼额饰相互辉映,慧黠美丽,极有一种灵性之光在她的脸上,眼里流转,在猫眼石的衬托下,越发灵气逼人,令人称奇,她按慧娘和麽麽们的吩咐,端端正正地坐在银安殿偏座上,任由百官及其家属的贺喜恭维与善意的调笑。
正在热闹时,一个眼睛黑得像夜中的深潭一般的男子赫然出现在门口,眼光在他身上撇下一身金光,纹鸾金领在颈后竖起,如神袛下界,另人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