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大哥……”褒若感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明厚载头发上犹有一些冰碴,忙把他拉了进来坐下,从屋里的坐的暖炉上提了水热热地倒了一杯生姜水给他去寒气,然后用一块块毛巾开始给他擦头发,那冰碴子接触到屋里的暖空气,开始化作水滴往下滴,褒若把毛巾覆在他的头上,眼里一阵阵地发热,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箭皇子与他,两个男子一心为了凌府的安全往来穿梭,不惮辛苦,她不由得从后面抱住明厚载的脖子,把头贴近他的脖子,缓缓地用嘴唇轻触他的静脉跳动处的青筋,用唇,摩擦着他,半晌擦道:“明大哥,幸亏有你……”
这句话比任何感谢的话都来得真实动心,明厚载反手一把将她拽到自己腿上,褒若躺在他的怀里,静静地看着他脸,明厚载用手轻抚过她的唇,道:“我永远在你身边的。”
她开始主动接近他了,这是个好现象,不要说是在寒冬里半夜穿梭了大半个京城,就是让他光着身子跳进冰河他也乐意,他做的一切,她终于有了一些回应,看着灯下的美人如玉,欲念蠢蠢欲动,他用力压下那种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有一天,他要她,他要她心甘情愿,心无旁骛地投进他的怀抱,而不是出于感恩!
轻轻吻了她柔软的唇,把她放起来:“早些休息,养好精神,过两天才有力气听审!”
褒若惊讶地道:“你到时要带我去听审?”
三司会审,是多么严肃的场合,再加上是逆谋大罪,根本不可能公开审理此案,甚至无声无息地就传来凌王死讯也有可能!
明厚载淡淡一笑:“我会安排的,就为了你的信任,我无论如何不能让你失望不是?”
男人为了女人的爱,总是愿意奉上一切的。
褒若站起身来,一声不吭地拿来一双高腰毛鞋要给他换上,明厚载摇头道:“我自己来吧。”
褒若浅浅地笑道:“就让我为你做一次吧!这是我的心!”
在她重病昏迷时,没有丫头的情况下,他是如何处理她的便溺的?当初没想到,可是事后不断地想起,他与她早就冲破了亲密的范畴,为他换一双鞋子又如何?
屋里没有冷水,褒若把壶里的滚水倒在一块毛巾上,待稍凉了才拧得略干,半蹲着,将明厚载的脚放到自己膝盖上,先捂着他的脚,然后一点点细细的擦,丝毫不嫌下贱,丝毫不嫌脏秽,明厚载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男人在外面迎着风雨打拼累了,回来时能有一个女子为他端来一杯热水暖暖身,一块热巾捂捂脚,再有几句轻柔细语,便是天塌下来又有何惧?
屋外北风依旧呼啸着吹打着一切可以吹打的东西,屋里却一点点暖了起来,明厚载拥着她躺在床上,相依无声。
次日午后明厚载才出门,眉目间有一种明朗的笑意,让人见到就心生好感,褒若站在一棵海棠树下目送他出去,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这个男人,一直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呵,那样伟岸!
经过明厚载两天的努力,第三天便是要进行三司会审了,那天一早天犹未亮,明厚载便把褒若包得密不透风,连脸也遮了起来,背着她从后园墙头跃了出去,一跃下便闪进一跳小巷子里,明厚载一撇身间,褒若很快看见一个黑影刚好从那边转过来,看来是盯梢的人,明厚载静静地站在一家门前的黑影下不动,全身的黑衣与黑影融为一体,那黑影围着明府的周围走着,走到尽头与另一个黑衣人碰了头,两人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又分散开来,开始下一轮的巡逻,看来这样的人在明府周围还不少吧?褒若心里惊疑不止,真不知道那天晚上,明厚载是如何把箭皇子弄出去无人发现的!从小巷子穿过,想来是早就摸好了路,明厚载脚下毫不迟滞地穿过一条一条巷子,甚至过了桥,褒若看的出这是快到了三法司的地盘了——却不往三法司衙门走,而是又拐到一条小巷子里,小巷子身在闹市,却给人的感觉极不起眼,没有人想起要多看一眼,几乎像是一条隐行的街道一般,明厚载来到一间紧闭的门前,扣响了铜环,里面有人问道:“一大早的,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