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邻居说他们并没看得太清楚,只说他的装束像是一部电影里的变态狂。”
“他们只是远远地看见他上了一辆汽车,是吗?”
“是的,一辆灰色的汽车,车牌并不清楚。”
亦水岑愣了片刻,扭头面向南宫:“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们都被耍了。自杀的不仅仅是驯兽师一人。”
“此话怎讲?”
“工匠,工匠也是一心求死,他说过他很快就要和儿子见面。”
“但他是被面具人杀死的!”南宫和华默都叫了起来。
“是的,那个面具人只存在于他的叙述中。”
“你说什么?”华默惊叫道,“你说他是骗我的?根本没有面具人?那么是谁给了他一刀?”
“他自己给了自己一刀。”亦水岑说,“现在想来,后院那堵墙上的脚印也是假造的,我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其实,那不是一个人翻墙时的脚印,而是一个人从墙上下来的脚印——如果你受了主观思想的影响,几乎是觉察不到区别的,还有屋内的血迹,表明有人曾带血移动到了后院口,如果工匠是被面具人所杀,他为什么要在死前费劲地移动,还有那把刀,为什么面具人要将它丢在犯罪现场?”
“那么……那么……”
“现在想来,情况应该是这样:工匠先是在后院的墙上造成有人蹬墙逃走的假象——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布置,说不定在遇到华默之前就已经完成了。其实他可以真实地翻一次墙,但他大概认为两种脚印是没什么区别的。然后他朝自己的要害刺了一刀,再用最后的力气移动到后门口,将带血的刀抛至墙边。唉,我当时就觉得那些血迹,包括院子里那些从刀上掉下的血点,似乎都有点不合常理。”
“但是……关于血迹的古怪,办案的警察难道察觉不到……”
第253节:疑团再起(17)
“他们当然察觉得到,可是他们的思维重点在那面具人身上,谁能想到工匠是自杀?工匠临死前清清楚楚地告诉各位街坊,是那面具人干的,这和黄昆被杀一案相同,大家注意的当然只是那个面具杀手。”
“等等!”华默叫了起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为什么要撒谎?”
“因为……”亦水岑顿了顿,“因为他想让你误以为他真的死于面具杀手之手,从而让你在下一次行动时,顺利地开枪杀了顾金城。”
“什么?”南宫和华默都瞪大了眼睛,“他的目的是要顾金城死?”
“我想是的。”
“等等!”南宫说,“这有几个漏洞,既然工匠本来就不想活了,而他又想要顾金城死,为什么不亲自去杀了他,再说,华默开枪是因为顾金城正在玩那该死的游戏,工匠怎么知道这时间上的准确性?”
“很好理解。工匠不亲自shā • rén是因为他不想被当做shā • rén犯,也许他认为用这种方式才能让他得到快感,或者这才是对顾金城最好的惩罚。至于时间上的准确性,你忘了吗,顾金城干那些事情总是很有规律的,他有固定的会友时间,工匠完全有可能掌握这些规律。”
华默和南宫都陷入了沉思。
“我之前就说过,有人给华默磁带的原因是想让顾金城死。但之前一直有个逻辑问题:那就是,既然有人可以连续杀两个人,为什么不亲自去杀顾金城?而现在这就解释得通了。工匠以自己的死来确保顾金城的死。”
“但黄昆也是被面具人杀的。”
“是的,的确有个shā • rén者存在。目击者只是远远地看到那个面具人,这给人的冲击并不大,但如果罗翔在临死前自己说出面具人的特点,结合黄昆被杀案,会让人们——特别是华警员,将这个面具杀手深深地印在心里。”
三个人又沉思了一阵。
“难以置信,”南宫说,“他在向顾金城报复,是吗?顾金城和他儿子周立的死有关?”
“恐怕只有这个理由。”
“那他干吗等了这么多年?”
第254节:出手(1)
“也许他近期才查明。于是他就设计了一个巨大的圈套,你看,他的确没有亲手杀掉任何人,从他死亡后,谋杀的演绎就开始了,他死了自然也就不在这个牌局里,这正和故人说的一模一样,我想,他就是故人——这个工匠罗翔,就是故人。”
南宫和华默的脸变得铁青:“亦水岑,你没疯吧,工匠一开始就死了,而故人在几天前还和你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