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节:最后的摊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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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我不明白,”南宫说,“我记得你说过,故人曾经打电话来,而作家和钝刀都在场……”
“对,我记得有两晚的电话,一次是冯嘉被狮子咬死那天,大家惊魂未定。另一次是演员刚离开,故人就打电话来,那时作家还在我的公寓里,钝刀也在。但我回忆了那两段对话,我相信那是用录音机录好的声音。冯嘉丧命那天的电话,故人说了一通就挂断了,并没等我回话;而第二次呢,我发问结束后,故人的说话好像很急迫,并没有等我把话说完就开了口,那是他预料到我刚开口时要问什么,预先算定了时间,但他不可能算到我后面要说什么,所以完成一轮对话后电话就断了,我想那段录音可以随便雇用一个人在公共电话上放出来。作家这样做,也许是想把我的注意力从故人是持牌人上移开。因为,如果你接到一个电话时,有几个人正在你面前,潜意识里,你就不会去怀疑面前的人就是打电话的人。可是,作家很快意识到这个办法有点蠢,因为两次申宣都不在,如果我足够聪明,就会想到这是有人故意在把疑点指向申宣。所以他决定事后再用一次这种方法,来掩饰前面两次的不合理。他第三次用这种方法是在我发现陈若梅的画像以后,那次申宣也在场,这样,情况就变得比较平衡了,我不会想到有人在故意误导我,同时,我对故人是谁的怀疑也会保持在持牌人之外,是这样吗?”
作家叹了口气:“你的推想很正确。”
“这让我想起作家佯装被袭击后,他告诉我们袭击者的身形特点,那其实跟申宣很像,但他说感觉对方是个老者。他自始至终没提到‘申宣’这个名字,但他知道我和南宫会按照他的描述自然地想到申宣。很多聪明人都会用这样的方法:如果他的目标是把人的注意力引向另一个人,他反而会说这个人没有问题。作家先生就是善于玩这种思维缜密的把戏,不是吗?”
庄信又苦笑了一声,似乎因为被亦水岑看穿而感到无可奈何。
第297节:最后的摊牌(9)
“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亦水岑说,“第三次打来电话的录音,我在开口问了陈若梅案子后,你作出的回答很对应。就算你先猜到我开口必提此事,可以预先录音,可是,那之前我和华默在顾金城家发现了画像一事,我只告诉了南宫。按理说你没道理知道我记起了陈若梅一案。你是怎么知道的?”
作家忽然哈哈大笑:“亦水岑,这不应该是你问的话!试想,如果我不能对全局情况有及时的了解,能够控制这一切吗?你想想,虽然我的目的是借你之手杀了申宣,但我是希望你回忆起阿梅遇害一案的。既然是计划的一部分,我又怎么能放手不管?你进入顾金城家搜索,本就在我的注视之下,我知道你会发现那张画,因为我对顾金城的了解也很透彻,阿梅当年不就是因为这张画丧命的吗?”
“等等!”亦水岑叫道,“这么说,我一直在你的监视之下?这不太可能!”
作家轻轻一笑:“侦探,我想你能敏锐地发现申宣对你的跟踪,却并不意味着你能发现暗处的我。实际上,我不用事事都亲自出马,放电话录音不也是有人替我干的吗?那个时候,我正悠闲地坐在你的家里。莱辛城有多少无业游民?如果有钱可赚,他们乐意干任何事。你能雇用臭豆腐和李林,我为什么不能雇用别人?”
“你真是神通广大,作家先生。”
“不敢当。”
“因此你也轻松知道我雇用李林在西区监视你?”
“这是很好发现的。那孩子居然高度注意每个打电话的人,这也让他容易被人注意。”作家脸上忽然露出颇有成就感的微笑,“我有那笔遗产。钱与智慧结合,能干成世界上任何事。”但他忽然止住了笑容,可能他想到,自己终究没能成功。
“你的确是个人才,”华默说,“我倒也想问问,把磁带放到我车上,以及在工匠死掉的那晚破坏我的车,也都是你的杰作?这不是一个作家能干的事。”
“如何对一辆车做手脚,花一千元就能从江湖人士那里学到。”
第298节:最后的摊牌(10)
“等等,”南宫说,“我还有疑问,施教授怎么了?为什么申宣要对施教授下手?”
“我想我可以解答,”亦水岑说,“作家的目的是让我最终杀了申宣,既然他运用了持牌人的性格特点,那他一定不会放过申宣那个显著的特点——谁拿了他的画,谁就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