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多人都以为,这是城楼下黑甲军们即将攻击的信号。
然而过了足足一盏茶的工夫,城墙下的黑甲军们依旧静默如铸,就连马儿的喷息声都很少听到。
有士兵小心翼翼地探出半道视线,想要看清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却恰好与向烽冰冷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猛地低下头去,就怕自己又给这煞星看见。
捂着自己暴跳的心脏喘了好一会儿的气,这士兵才突然想起来——城楼下面,五千黑甲军排好阵势,齐齐仰头的姿势,是在等待着什么的样子。
他们到底是在……等待什么呢?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但对于这个士兵来说,他却永远不会知晓这个答案了。
因为就在下一秒钟,几个身穿他们自己兵甲的陌生面孔,近乎悄声无息地移动到他的背后,直接一刀将这小卒割开了喉咙。
和这小卒一起毙命的,还有那金盔的将领,以及十几个分守着城门机关的士兵。
那一队穿着风海城衣物的陌生士兵总共七十多人,城楼上的士兵大多被向烽那手箭术吸引了注意力。
没人说得清这些陌生士兵是什么时候摸了上来,更没人说得清陌生士兵们究竟来自于哪里。
他们只知道,在下一刻,这些突然出现又突然杀了人的士兵,便开始转动控制城门的绞盘机关!
六个士兵合力摇动左右两只绞盘,其余六十多人则结成战阵,稳稳地护在他们身边。
终于察觉了不对的风海城军士连忙扑过去——怎么能让他们把那煞星放进城来?——然而他们只要动作稍一急促,从悬眼后露出了自己的脑袋,当即就要挨上一箭。
这一回,向烽没有动手,可他麾下的十余位神射手,此时都同时张开了弓。
也是上天庇护,今日刮的是上扬的东风。向烽一行人开弓正好顺风而起,而当城楼上的士卒意图射箭时,却因为风势而极不顺利。
也有士兵把注意打到了城楼上的劲.弩上。
弩.箭是机械控弦,势大力沉,射程极远。
然而向烽所带的五千人像是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一般,已经提前把阵型疏疏的摆开。就算一张大弩一次能够射杀一人,等这他们把这批黑甲军射死干净,城门也早打开了。
不过是螳臂当车,无济无事罢了。
……
随着沉重的绞盘一圈一圈地放下,城门终于缓缓开启。
几乎在它只打开了一线的情况下,向烽就一抖马缰,率领众多黑甲军从那道缝隙里直冲进去。
只经过了几个回合的冲杀,风海城留下驻守沧海城的一干兵力,全数被向烽拿下。
此刻,向烽面前站着三十来个穿着风海城皮甲的士兵。刚刚为了掩护同伴打开城门,他们死了将近一半的人。
这些士兵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向烽埋在风海军里的探子,只是先前留守沧海城的黑甲军罢了。
几天前,沧海城里的暗探齐齐冒出头来,偷袭了驻守沧海城的黑甲军。
马登元里应外合,给风海城的军队打开了城门。留在沧海城的黑甲军本就不多,抵抗溃散以后,就更是折损严重。
仅剩的这批黑甲军分散开来,进入百姓户邸,潜心等待时机。
“昨夜,城主府突现异象,我等从藏身之地脱出,杀了零散的风海城士兵,换上他们的衣裳。天黑且乱,无人发现我们是冒充的。今早刚刚混上城楼,便见将军您来了。”
带队的那个小队长已经满身挂彩,却仍有条不紊地跟向烽叙述着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向烽眉头略略一动。
“城主府的异象?”
“是的。”小队长诚实道:“原本,城主府里被马登元带着一群人占了,据说里面有不少卡者。但昨天夜里,那群人的脑袋都在外面摞成了京观。
属下等人在四周窥探,发现城主府的诸位大人固守城主府。风海城的队伍虽然把城主府围了起来,却始终不敢打。就这么拉锯似的磨了一夜……”
向烽缓缓地眨了眨眼。
小队长以为这是鼓励他继续往下说的意思,更加详尽地往下讲去。
只有几个熟悉向烽的亲兵才能看出,此时的神色,其实是他们向将军感觉错愕时才会浮现出的表情。
……向烽心里确实非常意外。
城主府的那些弟子,他都是知道的。
虽然向烽往日里不和自己的师弟妹们来往,但他经常出入于城主府,对里面住着的那些优秀弟子都有所了解。
正是因为了解这些人,向烽此前才会觉得,昨天夜里,城主府必然被血洗一通。
——因为,留在城主府的弟子里,没有一个具有军事相关的专长。
——有军事专长的那几个,早就收拢在向烽麾下了。
小队长前半程的叙述,听起来还非常符合向烽的预计:城主府失守,这很正常。
但后半程的讲述……
失守以后他们又防卫成功了?
还堆起了卡者的人头?
然后也没打仗,拉锯似地僵持了一夜?
向烽眼中浮起一丝淡淡的诧异之色:这是谁办到的,莫非是黄三娘吗?
此前从未发现她有这等本事啊。
但无论如何,城主府能够守住便是好事。
向烽大概地了解了情况,就点齐了身后的黑甲军。这一次入城比他想象的容易,大部分的将士都没有消耗多少体力。
队伍匆匆集合,然后朝着城主府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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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争流来到这个世界多年,有幸(亦或是不幸)在机缘巧合之下,曾旁观过将近十来次的战斗。
有小型的对战,有狭路相逢的冲突战,也有意外擦肩而过的对抗。
真正的大战叶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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