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便是嫌裴家二郎只是个庶出。
“糊涂。”陆老夫人骂道。
她这个长媳品性不坏,只是想事情粗枝大叶。
念及她是替女儿着想,陆老夫人费了一番嘴舌同她解释,道:“我问你,从前说起瑶丫头的婚事,你跟我说想找个甚么样的姑爷来着?”
“我说……要替瑶儿找一个能读书、考功名、有前程的。”周氏应道。
“裴家二郎哪一点不符合?”
“可是……”
“可是他是个庶出子?”老夫人替她把话说了出来,言道,“你只从外面打听了裴家二郎是个庶出,怎么不顺道打听老爷子上回当考官时,点的那位吕解元,如今是什么官职?”
没等周氏反应,陆老夫人便道:“已经五品了。”
周氏哑然,裴家二郎也是公爹点选的乡试解元。
陆老爷子看人的眼光是很准的。
“你自己当了长房娘子,只知道这个位置好,却不知道污糟人家里,长房娘子明面里风光管家,私底下拿嫁妆补窟窿。”陆老夫人又道,“早说过,叫你不要听外头的轻狂话,整日惦记着嫡嫡庶庶的……有本事的管他是嫡是庶,没本事的是嫡出也未必过得好。叫你多出去走动,不是叫你光听些七嘴八舌的闲言碎语,那杨家要与裴家结亲,连我都听到风声了,你日日出去竟一概不知?”
周氏被点醒,愣神一拍大腿,顿生悔意,问婆母道:“母亲,我是不是闯祸了?我不会把瑶儿的姻缘给坏了吧?”
陆老夫人白了她一眼,气消了许多,揶揄周氏道:“所幸瑶丫头只承了你做吃的手艺。”
又道:“明日裴夫人过来闲叙,藏帖子的事只当没发生过,可别说漏嘴了,说话应话都要注意分寸。”
虚惊一场,周氏应道:“儿媳省得了。”
……
如此,少津的婚事基本也定了下来,只待裴少淮春闱后,再聘请名媒一前一后去两府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