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子娘、李铁柱等犯过错的,眼巴巴等着他上门。心里一早就打算好,哪怕续约条件苛刻,也要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谁知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街坊邻居都续了约,改签分成,个个喜气洋洋,唯独自己被剩下。
李铁柱再也按耐不住,跑去问个明白。
还没走到跟前,就被保镖拦下。
田玉龙语气温和,“你偷藏了粮食,想必早就不满云家的待遇。那就上别处工作去吧,云家不留你了。”
耳畔“轰”的一声巨响,直接把李铁柱炸懵。
上别处去?他能上哪儿去?
被云家收留前,为了换几口吃的,他把能卖的都卖了,这其中就有房子。
如果续不了约,他们一家只能露宿街头,到处流浪。
李铁柱眼前一黑,彻底慌了神,“是我错了!我不是人!云家对我们那么好,我还手脚不干净,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可是你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你了!”
为了证明自己有悔改之心,他用力地扇自己耳光。几巴掌下去,脸颊立马被扇肿。
可惜田玉龙不为所动,“知道错是好事。以后去了其他地方工作,记得引以为戒。”
说完,让保镖把人“请”出去。
完了!全完了!李铁柱懊恼不已。
他心说,自己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想出偷藏粮食的损招?这下粮食没捞到,工作又丢了,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今一想起来,他就恨不得穿越回去,把那个自作聪明的自己揍成猪头。
浑浑噩噩间,人被架出屋子。
保镖站在门口,如同一尊门神。再想进去说话求情,怕是难了。
李铁柱唉声叹气,心肝脾肺肾哪哪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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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柱子娘来得晚,正好看见李铁柱被架出屋,登时心里一咯噔。
她大着胆子走上前,“我家还没续签,是不是漏了?”
不等对方作答,她便自顾自接上,“村子里人多,出纰漏能理解。没事,我自己上门了!合约在哪儿呢?我签个名就行!”
说完就想往屋里闯。
保镖面无表情把人拦下,冷声道,“田助理工作繁忙,暂时没空见客。”
二柱子娘急了,“我这是正经事!”
保镖不答,整个人堵在大门口,不让闲杂人等接近。
二柱子娘只好让步。她试探着问,“那个什么田助理,什么时候能忙完?”
保镖:“不清楚。”
二柱子娘:“要是续不成约,会、会怎么样?”
保镖:“这就相当于过去员工辞职,需要另找工作。”
二柱子娘追问,“房子呢?是不是要收回去?”
保镖:“本来就是员工宿舍,借给你们暂住而已,离职当然要搬走。”
二柱子娘一个激灵,下意识大吼,“我不搬!死也不搬!”
保镖扫了她一眼,“那就报警。”
二柱子娘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说粮食短缺,但法律依然存在,犯事是要被关起来的。
她听人说过,监狱里的日子特别难熬。
被收押后,犯人们要没日没夜地干活,一天工作15、16个小时是常有的事。
住的地方环境糟糕,七八人一间屋。
吃的也差,每人一天三碗粥,稀的跟水一样。就这还有可能被抢!最后连水都喝不上。
在大部分民众眼里,被关比死更可怕。
先前之所以敢争敢吵,只不过是因为她认为那不算“犯事”,最多就是捍卫自己的权利、据理力争。
如今听说死赖着不走会报警,二柱子娘立即不吭声,躲得远远的。
李铁柱听到“报警”两个字,浑身一哆嗦,终于知道害怕。
他难道不晓得自己干的事不厚道?不,打从一开始他就是明知故犯。
他是这么想的——粮食往隐蔽的地方一藏,谁也发现不了。退一步,就算被发现了,他也可以说是亲戚借粮、卖东西换粮。
谁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好多人面上不声不响,好像什么都不清楚,心里跟明镜似的,愣是把借口一一戳穿,逼得他不得不承认。
本以为万无一失,才放手去做。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说什么也不敢起坏心!
李铁柱又气又急,只恨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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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田玉龙看着这出闹剧,暗自摇头,“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弄些歪门邪道,也不知这些人整天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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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末,大批作物收割,“土地再减产”的消息终于瞒不住。
“作物的收成本来就不好,再减三四成,以后可怎么活?”民众纷纷质疑。
联邦政府发布公告,说正在想办法,请大家稍安勿躁。
然而空洞的说辞根本安慰不了躁动的人群。
再说,家有余粮的民众能等,那些把粮食吃光、开始吃树皮草根、随时可能饿死的民众,已经等不下去。
渐渐地,拦路抢劫的人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