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爷子洗了脚,倒了洗脚水就睡了。
夏玉娇拼命捂着嘴,却捂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到底还是没憋住。
其实,她这两天都没敢吃多少东西,也一直闷在屋里没敢出来晃。但哪怕胃里没有什么东西,这呕吐,也是止不住的。
最关键的是,这事儿它没有任何规律,不分时候、不分场合、不分状态,总是突然就开始了。
为了瞒住这件事儿,夏玉娇这几天一直没敢出门,想尽了各种借口闷在屋里,每天晚上都等到大家伙儿都睡了,才敢悄悄去趟茅房,处理掉自己的呕吐物。
只是,再这样下去,母亲周氏一定会起疑心的。
夏玉娇的脸色十分苍白。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依然平坦,看不出多大变化的小腹。
这事儿,怕是再也瞒不住了。
好在家里已经跟谢家退了婚,让她不至于觉得太对不住谢家宝。
听说王太医出了手,谢家宝的病,已经好了很多了。
想必以后他能娶到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吧!
夏玉娇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自己已经落到了这步田地,竟然还有闲心操心谢家宝的事儿,还真是吃饱了撑的!
金勇不是她的良人。
走到这一步,也非她所愿。
但她满心茫然无措,完全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夏玉娇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很久,天快亮了的时候,方才慢慢地睡着了。
鸡鸣声响起,夏玉娇还没有醒来。
周氏轻轻地走进夏玉娇的房间,在桌上放下一碗姜糖水。原本想给夏玉娇掖一下被子,却意外地看到了她湿湿的枕巾。
周氏仔细查看了夏玉娇的房间,却没有什么发现,她打算等夏玉娇醒过来之后,好好问一问女儿,到底为了什么事情,哭成这样。
周氏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夏玉娇的房间。
她出门后,夏玉娇睁开了眼睛。
周氏放下姜糖水的时候,她就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
最近这些天,夏玉娇一直睡得很不好。
很难入睡不说,睡着了也是做许多噩梦,而且最多能睡一个时辰,就又醒过来了。
此时,夏玉娇恨不得拿根绳子吊死自己。
母亲想必已经起了疑心。
但她又能对母亲说些什么呢?
那些事情,一开始就非她所愿;事到如今,她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可是金勇如今动静全无,似乎已经把那些花言巧语都忘了……莫非,上回来家,那家伙其实只是虚晃一枪,好稳住她,让她不要闹起来吗?
她不知道路在何方,可她也不想就这样去死。
也许,她只能沉默。
也罢,反正早晚都是个死。姑且拖一天,算一天吧!
……
下田干活儿的时候,夏老爷子看了看几个儿子,到底还是跟夏有贵说了一声:
“我跟王里正打听过了,二郎没事,现在过得挺好的。听说上面还有人赏识他,提拔了他,给了个小官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