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氏一惊抬头,就见苏明亮从东屋出来,指着她恨恨骂道:“我当年就不该让义山娶你,明知道你是什么地方出来的。这么些年,别以为我不知道,义山变成这个模样,都是你在背后挑唆,你以为这个家是你从前呆的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各自都有算计,没有一丁点儿情意呢?告诉你,你要是想着挑拨离间,把这个家弄散,你好当家做主,你就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我一天不死,这个家就还在,谁也不许分家。”
“我……我没有……”
闫氏面色惨白,张口呐呐解释。一旁苏云阳和苏挽春都惊呆了:苏明亮性子随和,又偏帮大房,从未发过今天这样的脾气。
苏明亮说完,气呼呼摔帘子进屋。闫氏身子摇晃,神情恍惚地回了自家屋子,苏云阳和苏挽春彼此看看,苏挽春就恨恨道:“都是你们,不然也惹不出今天fēng • bō。”
“你还说呢。”苏云阳并不怕他姐姐,闻言立刻反驳:“听见爷爷刚才的话没?难道咱们以后和二房不往来了?”
苏挽春无话可说,呐呐道:“我就是生气,爹那根手指头,可是再长不出来了。”
苏云阳的神色有些复杂,轻声道:“我过去也怨恨三姐,到现在,我心里也过不去这个坎儿。可是大姐,你……你没看见过那些赌徒,我……算了,反正爹的事,未必不是因祸得福。你说这个仇不能忘,那当然不能忘,但也得真正挑到三姐的错处,你才好发难,平日里,还是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咱们村里一百多户人家,互相之间哪家还没有点波折?你看见谁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行了行了,你是读书人,嘴皮子比我厉害,我说不过你总成了吧。”
苏挽春赌气说完,一跺脚,也进屋去了。
这一场fēng • bō不小,家里其他人自然也听到了,只是谁也不会在这时候火上浇油。只有苏挽秋有些好奇,悄悄问母亲道:“爷爷骂大伯娘从前呆的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啊?”
“嘘!小孩子别问这么多。”柳氏瞪了苏挽秋一眼,想了想又叹气道:“其实你大伯娘也是个可怜人,你爷爷这话倒是冤枉她,她哪里能做得了你大伯的主,要说谁带坏了谁,正经该是你大伯带坏你大伯娘才是。”
苏挽夏笑道:“娘你这话可不是糊涂了,爷爷多偏心大伯啊,他怎么肯承认自己亲儿子带坏别人?那自然只有别人带坏大伯了。”
“行了,这不是你们小孩子该说的话,叫人听见,该说你们连点尊卑礼数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