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元熙轻轻叫了一声。苏明江看他一眼,微笑道:“不必担心,我那时的确恨他入骨,若非这份恨意,我又怎肯苟且偷生?但是后来,我在苏家避世而居,看着村民们为了温饱终日奔忙,我便渐渐理解他了。”
“咦?”苏挽秋一挑眉:“六叔爷既然理解了梁相,为何不去找他?”
“找他做什么?他已经是一朝权臣,内阁首辅,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帮他做的?既然不能帮他,那又何必相见?我理解他,只因我们是知己,但并不会因此就把所有恨意都消除干净。更何况世人都以为江月公子死了,倒不如留这么一段传奇在世间,强过江楼月复生出山,那岂不成了狗尾续貂?”
沈元熙:……
苏挽秋:……
“六叔爷,您这也太偏激了,像你这样光风霁月的人物,怎么就成了狗尾续貂?”
苏挽秋不认同,却见苏明江一笑:“你应该没忘我在家是什么样子吧?光风霁月的是江楼月,不是普通庸碌的苏明江,我要跳出来,让世人看见那副模样,不是狗尾续貂是什么?”
“六叔爷休要妄自菲薄,你现在这副模样,也是光风霁月。”
沈元熙一记彩虹屁奉上,只见苏明江摇头道:“现在是因为开海,苏明江江楼月必须合二为一。但到底是老了。做这个打扮,也只是怕那些混账家伙认不出来,其实我自己都觉得别扭。”
说到这里,他又朗声笑道:“不过江楼月老了没关系,江山代有才人出,你们夫妻两个,恰是如今天下青年男女中的翘楚。往后,大夏的庙堂江湖就是你们这一代人的了。我和阿六用过来人的经验,帮你们敲敲边鼓,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