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只要是你做的就好。”
“行吧。还写不写请罪折子了?你这认错态度一点都不诚恳。”
楚元指指旁边铺着褥子的凳子,“你坐下磨墨。”站着怪累人的。
一封折子,他文不加点的就写完了,等墨迹吹干了递给谢穆宁看。
谢穆宁上回看他写信就很庆幸老爹从小请了世家女来教自己各门功课。
要不然光看楚元这手铁画银钩的字她就要生出自惭形秽之感了。听说楚元在军中,得闲之时那也是手不释卷的。
楚元戏谑地问她,“怎么样,认错态度还过得去么?”
当然过得去了,这折子写得非常有感染力。而且有些话语她读了还有些耳酣面热的。
她合上折子,端起下人送进来的莲子羹喝了一口才道:“你写得一手锦绣文章,想必也是十年寒窗才得来的。投了行伍会不会觉得可惜啊?”
“当文官每天案牍劳形,看的都是公文。所谓的锦绣文章不过是科考的敲门砖,功利得很。倒不如我闲来自在读书了。”
谢穆宁看看旁边的书墙,兵书、史书、游记不一而足。
楚元走过去,从上头拿了一本书册过来,“这是近来市面上流行的话本,你翻翻看合不合口味。”
谢穆宁看看桌上的手炉、莲子羹、还有攒盒里她爱吃的坚果,再看看这不能自由出门的女儿家很可能会喜欢的畅销话本。
谢幕宁歪头道:“我怎么还是觉得你有点像长辈啊。”尽塞些吃的、喝的、用的给她。
楚元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是、是么?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姑娘家心仪的情郎。可是,你爹也不会给你买这些吧?”
“那是我爹粗心。”谢穆宁忍着笑道。
楚元想了想,他让侄儿去给穆宁道歉,彦儿居然弄了一堆声音好听的鸟儿过去。
好像自己还小的时候,也时常看到兄长把嫂子逗得开开心心、含羞带怯的。这么一对比,自己好像是太不会讨女孩子欢心了啊。
老丈人来了,他也不好再像之前一样陪着她和萧家丫头出去到处玩耍。而且最近她都在忙着安排下人收拾、打扫房屋,购置家具替换。
谢穆宁看他竟真的有些手足无措,忍不住眉眼弯弯的道:“我就喜欢你这么宠着我,温柔宠溺的看着我。而且是独独对我如此!”
楚元盯着她看了看,确认她是真的欢喜,便知道她方才是故意逗他。
他伸手捏捏她的鼻尖,然后迅速在她脸颊轻啄了一下。
“你再这样下回老爹可不让我过来了。”谢穆宁憋着笑道。
“你们后天就搬出去了,成亲前我们都很难有独处的机会了。”楚元伸手握住她的,语带不舍地道。
“你之前不是还来我房里喝过两回酒么?”她没觉得这是问题。
“那是在自己府里,怎么都不会走漏了风声。等你搬出去了,万一有个闪失,对你不好。闲言碎语都只会冲着女孩子去的。我已经看好了,后日是宜搬家的日子。腊月十二也是个好日子。到时候郑祭酒就会带着官媒登门提亲。”
听他提到官媒,谢穆宁道:“上回官媒来,是为了彦儿的事。”
楚元莞尔,“那回你都急了。”还拿‘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来劝他呢。
听他拿那件事打趣自己,谢穆宁一时又羞又恼又心虚。她抓过一把杏仁、松子,一股脑儿塞进他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