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还有热锅子的么?”
“那宫宴还能认真的吃啊?全程怕是都得跟人不停的说客气话。你在太后娘娘跟前不是表现得这么铁憨憨的吧?”
谢穆宁笑着摇头,“我又不是真憨!不过老爹,你到时候真不能酒到杯干就是了。”
谢朝辉点头,“嗯,有人敬酒我就抿一口。要是有人说我不爽快,我就说受过伤不能多喝。”
他胆再肥,也不敢在宫里喝醉啊。
谢穆宁打发人去楚府知会了此事。
楚元让来人回复她,“就按上次见太后那样就行。这么快就召见你了,足见太后是真的喜欢你。”
楚俊彦在一旁听到谢穆宁又被太后召见了,忍不住想起舅舅费了那么多心思,还让舅母在福成公主的外家下了不少功夫,这才得以把表妹送进宫当公主伴读。
这是一个扬才名和镀金的机会!可以很好的提高表妹的身价。
能进宫做公主伴读,自身的才貌自不必提。
表妹为了走到这一步从小到大勤学苦练。光是弹琴他就见到表妹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技艺大成之后,为了消去练琴练出的茧,又用药水浸泡,生生忍受去了一层皮的痛楚。这才重新拥有一双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
进宫伴读,更关键是和宫中贵人搭上了线,以后有什么事也能找得到门路解决。
想不到谢姑姑就只是进宫见过太后一次,就抵过舅舅一家三口那么多年的努力!
两叔侄这会儿在下棋,这里头也含着用兵之道。所以楚元耐着性子在慢慢指点侄儿。
眼见他走神,楚元道:“你在想什么?”
“太后真的很喜欢谢姑姑啊。听说太后年轻的时候曾经亲自去过边塞探望父兄,所以她才这么喜欢边城来的谢姑姑吧?”
楚元笑了,“太后喜欢穆宁,自然是因为她有值得人喜欢的地方。不然,如果她是个草包美人,就算是边城来的,也入不了太后的眼。”
他可丝毫不觉得穆宁的才艺会不如京城这些世家千金。她琴棋书画的造诣也是远胜常人的。当然,对她来说这些都只是锦上添花的点缀。她身上最吸引人的还是那一股勃勃的生机。
楚俊彦看叔叔说草包都不忘加个美人的后缀,心头有些好笑。
“嗯,那日看谢姑姑月下舞剑,确实是美人如玉剑如虹!也难怪德安郡主一直努力把自己打造成将门虎女了。可惜一遇上谢姑姑就现了原形。”
楚元捏着棋子沉吟,穆宁通常也不会得理不饶人。那日肯定是德安郡主先做了过分的事,她才没留情面。
德安郡主和白家丫头一同被选为了福成公主的伴读,平时应该也走得比较近。
难怪穆宁要说白家丫头喜欢搬弄是非了。
这一点其实白敏舒很冤枉。她怎么可能直接挑唆和自己亲近的人对谢穆宁发难?她费心间接挑唆的两人跟她都没关系,而且家里跟边将不睦。
但谢穆宁赴宴前一日得了圣旨旌表,那两人就屁都没放一个。
德安郡主实实在在是因为自己嫉妒谢穆宁得了太后欢心才想仗势欺人的。她从小到大费了那么多的心力,最后竟成了陪衬谢穆宁的人梯,如何能甘心?
楚元看看侄儿,他这侄儿好像跟兄长一样,就是中意那等柔柔弱弱的小白花。
这是没办法硬扳的!就好像他就是喜欢傲雪凌霜的大气女子,别人也改不了。
好在侄儿是从文,有时间和妻子成天卿卿我我,赋曲弹琴、诗词唱和的。罢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哉?
兄长偶尔在家的日子,和嫂子也过得挺好。
“彦儿,等你婶婶明年过了门,叔叔就省事了。不用再既当爹又当娘一样的为你操持。尤其你的婚事,可以全权托付给她。到时候她和京城贵妇、贵女走动,也可以顺便帮你寻摸寻摸。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记得自己跟她讲清楚。省得她中意的又不合你的意。”
让穆宁自己去找,肯定也不合彦儿意的。就看她燎锅底请的三个姑娘,那跟白家丫头就都不是一路人。
哦,她还去探望了吴家丫头。
他记得那也是个活泼的。而且话还特别多,打小就爱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楚俊彦有点傻眼,谢穆宁比他还小呢,替他操持婚事?
他有些别扭的道:“叔叔,我没法子以事母之心对待谢姑姑啊。她比我还小俩月呢。”
楚元看着他,“你事我如父,怎么就不能事她如母了?这是岁数的事么?呃,主要还是咱们叔侄年龄太接近了。”他坚决不承认自己是老牛吃嫩草。
楚俊彦道:“我知道了。”
“我们就这一两年待在京城。而你基本都在太学读书,其实私下接触的机会也不多。但你见到她,必须保有尊敬。她如果管教你,你也得受着。你要是对她有丝毫不敬,小心我揍你!”
“是。”
楚元也没什么心思下棋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脚上穿的便是前几天谢穆宁让人送过来的鞋子。
穿着很舒服!之前她说不擅女工,他还当她做不好呢。原只打算在自个屋里穿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