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穆宁一听,差点笑出声来。
“大师,您就不怕他回去大开杀戒,回头佛祖算你间接破了杀戒啊?”
兆慧大师摆摆手道:“这种事,佛都有火,不会怪罪贫僧的。”
谢朝辉一拍大腿,“大师,你真是太对我的胃口了。没想到佛门中还有你这样的人啊!”
兆慧大师笑,“应该还是这鱼更对谢将军你胃口才是。”
谢朝辉笑,“不是这个意思,哈哈——”
谢穆宁让扣儿去看看带出来的素菜够不够,不够赶紧想法子去弄点回来。
楚元问道:“大师,你去军营了么?聂大将军之前还说要找您相面呢。”
兆慧大师道:“贫僧和几个徒弟之前过境,是没拿通关文牒溜出去的。回来自然也不敢大摇大摆的,未曾去过军营。”
谢穆宁听他说得有趣,不由笑了笑。天|朝这边根本禁止人去北戎,当然不会给发通关文牒。
谢穆宁道:“大师,您上北戎做什么去啊?”
“贫僧去看看北戎人是不是真的个个都是虎狼心性,是否能以佛法引导。”
楚元震惊地道:“您去北戎腹地了?”
“离边界线也不是太远,就十来日的路程。贫僧的脚程大概一天能走六十里。再深入怕真的走不脱了。结果回来的时候也被纳真的人发现了踪迹。”
兆慧大师一行人都会武功,脚程着实不慢。
谢穆宁道:“那您的感受如何?”
兆慧大师从赵襄端上的一盘冬枣里拿了两颗,“其实北戎人和□□人心性上也没有太大区别,佛法已经在那边传布开了。那边大的城镇也也有寺庙、佛塔。倒是有先驱者!”说着顿了一下,“但这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实在太慢,恐不是当今所需。”
楚元道:“当今缺的是银子。大师出去大概有几个月了,可能不知东宫如今主导重开海贸。姜韬如今领了户部侍郎衔,专门负责此事。向民间征集一百万两集资银,分作一千份。大师的大相国寺要不要买几份?”
谢穆宁她们听楚元推销到兆慧大师头上了,都忍不住好笑。
不过细想想,大相国寺这样香火旺盛的大庙,还真的是财主呢。
他们也有寺田,且是不用交税的。
兆慧大师确实不知道。他道:“海贸,还向民间集资?那楚将军你买了多少份?”
“我估计三五十份吧,得看靖安王手下的人帮我把家当卖出多少银钱。”楚元说到这里同谢穆宁道:“靖安王许了我,既是为海贸筹银,旁人家抽一成佣金,咱家只抽半成。”
谢穆宁心道:可惜东宫不给你佣金啊,不然咱家就发财了。
兆慧大师道:“贫僧路上走了几个月,想就在边城歇歇。不过这件事可以写信让首座去打听打听。”
几个小奶娃坐旁边由丫鬟喂着鱼汤,喝得额头都有点冒汗了。
也不知道他们听不听得懂,都盯着兆慧大师几师徒在看,一脸认真的样子。
兆慧大师本想抱抱那对一模一样的双生子的。但低头看看自己的僧袍,连日赶路有点脏,算了。
扣儿弄了些冬笋、大白菜、蘑菇、干木耳回来。另起了一个素汤底煮菜,火上也烤制了一些。弄好了奉与兆慧大师等人。
一行人吃过,收拾了东西慢慢回城。先送兆慧大师等人去逐北会休息。
谢穆宁已经打发人去同许汉说了,没有空房间了就把她那间既办公又当小会议室的屋腾出来安置上几张床榻。一应日用都走她的私人账户。
家将们让了几匹马出来,兆慧大师和谢朝辉在马背上边走边聊。
结果还没进逐北会,两人就一道泡澡堂子去了。
谢穆宁失笑,“忽然觉得兆慧大师好接地气啊。”
大师的几个徒弟谢过谢穆宁收留,先带着行李等进去放置。
谢穆宁没了自己的屋子,便上当值的古雨的房间坐。
古雨见她进来把一盘子松子推过来,“那几个和尚什么来头啊?你这么重视。”
“那是京城大相国寺的兆慧大师,一代高僧。皇上和太后请他进宫讲经都是客客气气的。”
“哦,就是说你和楚将军‘合则两利,分则两损’的那个?”
“对,就是他。”
“他怎么这时节从京城到边城来啊?”
“谁说他从京城来啊,他几个月前就出京云游了。刚到北戎逛了一圈回来的。”
古雨嘴巴里的松子没嚼,直接就咽下去了。
“他们师徒是偷偷越境的,你别讲出去了。省得官府回头处理不好,不处理也不好。”
“哦,知道了。居然上北戎逛了一圈!”
谢穆宁问道:“你哥和云楚进展如何?”
“好像有点眉目了。我哥在家那几天,天天都要过去探望。云大小姐时常问他一些军中训练、打仗之类的事。”
“那就好。那你忙,我出去看看我家几个小子。”
经过她那次出尔反尔,古雨还能说有点眉目了,那应该进展还可以。
谢穆宁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放下这件事了。
演武场的大坝角落里一口硕大的锅正炖着汤,里头有两只整羊。不过这会儿肉差不多已经完全炖脱骨了。
摇摇、晃晃他们三叔侄都骑家将脖子上,在离锅远的地方探头探脑的看。看着锅里翻腾的泡泡都是一脸的欢喜,小脸也印得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