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野猫事件和给楚元挖坑的事的确是韩王这边顺水推舟推了有些飘的秦王一把。
因为太子出事的时候自己才十三,还入不了父皇的眼。
舅舅说不推老三这一把,让他得意忘形出错的话,自己再想后来居上就没可能了。
他果然上当了!
如今,父皇大概对此也有所察觉。父皇不是能一直被蒙蔽的人。
所以,当人证指向自己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认为是自己趁着老三当时名声不好,给他泼了脏水呢?
实话实说,围场那次如果不是楚元意外的留京,又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濬儿铁定是没了。当时还有点战斗力的五个禁军,其实也都受伤了。
那东宫一脉也就等于是废了。总不可能还去等着睿儿这个嫡次孙吧。
那时候外人不知,但其实父皇已经没当初那么看重老三了。他再度做下这样的事,自然是顺势出局。
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自己了。
但天地良心,他当时根本没有动手。他怎么可能犯和老三一样的错?
父皇其实没想把皇位传给孙辈的。孙辈年幼,将来如何不得而知。而且传给濬儿,他势必会有几个年富力强的叔伯。
那他除了是嫡出,还有什么比叔伯强的?能服众么?这就是国家不安稳的祸根。
再说了,他能不能成长得跟他老子一样优秀根本不得而知。
自己当时根本没必要对个八岁的娃娃动手。
可事情为什么会查到奶娘儿子的头上?
德王让自己想法子自证清白,可如今他越查越像是他干的。
太后上年纪了,酒过三巡就离开了。
然后是十二公主和睿儿这样的小娃娃由各自的母妃带着离开。
楚家的三个孩子顺势也跟着告退了。
秦王也陪着王妃离开。太子今晚倒是兴致挺好,拥着轻裘在席间留了许久。
韩王看一眼贤妃,贤妃做出不胜酒力的样子告退。
韩王便叫上王妃一起送自己母妃回去。
到了贤妃寝室门外,他对王妃道:“你在隔壁暖阁亲自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韩王妃心头有些狐疑,还是依言遵从了。
进去后,贤妃身边只剩下跟了几十年的老太监和掌班女官。他们母子做事从来不避着这二人,这二人也为他们做了不少事。
如果他们有二心,他们母子早栽了。
韩王这才开口道:“母妃,围场的事是不是你指使的?”
太子怎么都不可能拿濬儿的安危来陷害人。这事是秦王的报复!可他怎么指挥得动自己的人?
韩王想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
贤妃静默了一阵道:“母妃也知道自己当初是被人算计了。这件事是母妃拖了你后腿。现在唯有让你父皇相信你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可哪怕母妃愿意一死以证你的清白,这件事依然是扑朔迷离的。说不清楚了啊!”
说到后面贤妃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泣音。身旁的老太监和掌班女官也目露戚色。
秦王的算计毒就毒在这里。哪怕贤妃死了,依然可以被说是因为母爱替儿子顶罪。
当日的情形,做下此事确实可以栽到秦王头上。他坏事干多了,别人第一个就会想到他。
就算他这么辩驳,也可以说他是虚虚实实。
但是没想到东宫那个小崽子命大,发狂的猛虎都没能弄死他!
而且这件事从头到尾其实就是韩王在算计。所以哪怕贤妃是后手处理得再好,也难免留下蛛丝马迹。
耿掌镜使和德王都是精明无比的人。又有秦王暗中相助,抽丝剥茧的就查到了韩王奶哥哥头上。
不过这个人也是贤妃特地留下的。
她在事发不久就反应过来了。自己被秦王坑了!这件事给自己的儿子埋下了隐患。
留下这个人证,也是希望能让儿子摘出来。一切都是真实的反应,才可能取信于德王和皇帝。
韩王想了想,一年多以前母妃身边从娘家跟她进宫的老宫女莫名病故。
“萧姑姑她是......”
贤妃恨道:“不要提那只白眼狼!”
秦王两年前因为一而再的搞事见弃于皇帝。这是淑妃和韩王一系推波助澜的。
没想到他反手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这两年秦王从极盛到了极没落,如今眼看着是要绝地翻盘了。
而自己儿子辛辛苦苦得来的机会,就要这么葬送。
韩王发现事情真的是他想的最坏的发展,深深叹口气。
“您为什么不与我,也不与舅舅商量一下呢?”
这个答案不说韩王也知道,为的不就是万一事发还能把他们摘出去么。
这一点被秦王利用了!
被韩王咬牙切齿痛恨的秦王扶着秦王妃回府的路上都在马车上拍着大腿乐,“让他们母子也试试百口莫辩的滋味。希望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的时候变成绝望!这滋味可好受了。阴我,我宁可那位置是病夫坐,也不乐意他上位!”
秦王妃道:“王爷,您还有机会的。”她边说边摸摸自己的肚子。
秦王心底其实对于生女儿还是有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