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她不但自己不能做,还得约束游杉、古雨他们也不要做。
谢穆宁问明楚元在城墙上,抱上呦呦去找他。
哟呦同样两手两脚挂在谢穆宁身上。从她娘走路的有力步伐,她就能感受到娘这会儿有多么的气愤。
一路遇到的人都朝谢穆宁行礼,大家伙脸上都带着憋屈。
谢穆宁抱着闺女蹬蹬蹬上了城楼。正好看到楚元一拳捶到城墙上,然后抬起指向楼下,“有种你再靠近点!本大将军今天就担了这个休战期间主动挑起战事的罪名。”
纳真在城墙下射程范围外骑着马转悠。马尾巴还一甩一甩的,明晃晃的挑衅!
舒翰果然是很了解天|朝人的做派。
楚元的来势汹汹全都被他这个主动求和摁下去了。
他为人谨慎,终究是不敢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套。
照舒翰的说法,楚元功劳太大,就算能取得重大胜利将来全身而退的几率也不大。
毕竟新帝病弱、而他的儿子又还小。如果楚元有了别的心思,那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
他一旦拱手把军权交出,就会成为待宰的羔羊。
他不肯交军权,那就是实打实有造反的嫌疑。
除非他真的豁出去想反,否则都很难脱出这个怪圈。
所以如今,他肯定不敢擅自出兵继续战事。
谢穆宁把呦呦往上送了送,扬声道:“纳真,北戎国主主动求和的你是第一个。你这会儿是在嘚瑟这个么?”
城墙上气咻咻的天|朝将兵噗嗤声笑出来,城墙外的北戎将兵则是个个面带赧然。
纳真道:“本王这是爱护士卒!我们北戎人也不想打仗的。我们只想要你们天|朝的粮食和布帛、茶叶。”
谢穆宁道:“两国又不是没有开过互市!互市上你们北戎明说是买,其实根本是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明抢。那我们的老百姓怎么可能还把东西送到互市上卖啊?你们就是强盗,就想不劳而获!”
楚元看她一眼,他媳妇跟纳真叫阵的时候的确有气势。那些说书的虽然夸大了,但也不尽是瞎编。
“你这么求和,不知道你家历代先王的棺材板还盖得住么?哦,我差点忘了,你纳真是狼崽子,你才不在意这些呢!北戎先王所谓的荣光在你眼底,根本就是个pi!”
楚元把场地留给谢穆宁发挥,他预备回军营去了。出了这样的状况,得赶紧解决。
纳真看看左右,让谢穆宁这么说下去,于他很不利。
“楚元,你走什么?你就会让你媳妇儿出来么?”
楚元停下脚步,“我们天|朝的规矩,一般都是家里女人先出面。她管教不住再换我来!”
他说完施施然的转身,问呦呦,“要不要去爹爹的大帐?”
呦呦点头,楚元便从谢穆宁怀里接过她抱着下城楼去了。
纳真的汉话不是太精通,开始没反应过来楚元和谢穆宁这么说话是以他的父母自居了。
等他反应过来厉声叫骂的时候,谢穆宁就好整以暇的站在楼上看着他。
“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才看不上你这样的狼崽子呢!”
胡嘉道:“穆宁,纳真跟你耍嘴皮子好像真没赢过啊!”
谢穆宁道:“嘴皮子上赢他有什么用?阿盈姐是不是要来了?”
胡嘉点头。
继楚元、谢穆宁在城内置办房产之后,胡家、古家也在陆续搬来。
不过古家只是年轻一辈搬来,古老将军夫妻不动了。
这次纳真求和,古老将军是最呕的。他的年纪肯定等不到下次战事再起了。他也是一身伤病!
谢穆宁出了口恶气就做罢,没有和纳真多说。
纳真被她喷了一通,也没了心情在外头转悠,径自回营了。
他是带着大军越过天朝这边的工事过来的。但没有伤人,只是把工事里的天|朝守军放倒而已。
反正不给人话柄,说是他求和又挑衅。
谢穆宁回到中军大帐,呦呦站在凳子上看沙盘,玩儿铜制的小型车马和士兵。
楚元在奋笔疾书写折子!
这是一封边关主帅向先皇致哀、向新君问安的折子。不过重点在后面他对纳真求和事件的看法上。
他力陈纳真只是缓兵之计。天|朝经过数十年的准备,此时正好到了大反攻的最佳时机。且重甲骑兵和轻骑兵闪电出击都取得了很好的战果。
北戎正是发现不能力敌,这才会主动求和。
如果此时为了眼前的和平退让,会让大好局面翻转,也会让全军上下丧气。
但如果坚决不允,估计朝中一些主和的人也会将将来的战事连连怪到新帝头上。
毕竟将来的战事,就是自己也不能确保每一场都能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