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野凌眯了眯眼眸,满脸纯良,向后一指,毫不犹豫地出卖萩原研二。"前辈在跟我夸耀他的绯闻女友。"
好一手熟练的甩锅技巧,将定义关系的主动权全部交给萩原研二,把自己从其中摘得干干净净。系统暗自赞叹。
伊达航露出了犹如看见猹正在暗搓搓偷地里唯一一个正经西瓜的表情,痛心疾首,捶胸顿足。"栽"
“知道了知道了我下次不带坏他了,可以了吧。”萩原研二懒洋洋又不正经的道歉,听起来很没诚意。
"为什么你们衣冠不整!你们在里面干了什么!"
警校的优秀毕业生,老练的刑警伊达航,在这一刻将观察力运用到了极致。
“你们来的挺巧,我们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干。”
萩原研二满脸无辜的呛声,听起来还有点颇为遗憾的意思。
姬野凌在与双手抱臂倚在墙上作壁上观的松田阵平擦肩而过时,对方抬手按住他的肩膀。
“咔——”的一声,打火机蹿出火花,点燃叼在嘴里的香烟。
松田阵平的视线还在看向身后的那场闹剧。嘴上的话却是对着姬野凌说去,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你知道hagi挺照顾你的吧。他那个家伙虽然看起来跟谁关系都不错,但其实是外热内冷的类型,很少主动跟一个人交心。”
他点到即止的提醒姬野凌不要辜负萩原研二的好意。
他看不透姬野凌这个人。即使萩原研二跟他担保过很多次,说凌是个好孩子。但松田阵平有时候与姬野凌对视久了,会觉得他的眼睛没有乍看之下那么明亮温暖,琥珀色眼睁的深处像是一汪粘腻的深潭,仿佛有什么未知的怪物在深潭之下拖着长尾游曳,随时都会蹿出来。
就是这么一个人,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他们身边,莫名其妙的和颊的关系变得很好。
"我知道,我也很喜欢hagi前辈。"
姬野凌轻笑了一下,坦然承认自己的感受。
这份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就好像他喜欢赤司,喜欢平次,喜欢静华阿姨和平藏叔叔一样。大家都是他生命里某个阶段中重要的人,在这个阶段中只要想起他们,就会觉得很温暖。
他已经知道有些话在该说的时候,就要说出来让该听的人知道。但话说出口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心里倏地空了一个洞,风灌进去,呼呼作响。
但其实喜欢才是最没用的东西吧。大家都要向前走的,没有人会因为这份喜欢,就为此停留在他的世界里。
“松田前辈放心,我懂你的意思。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的。”姬野凌的笑容淡了下来,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转身走远。
松田阵平墨镜下的眼眸眯了眯,打量姬野凌的背影。他发现这个家伙身上的气势从京都回来以后彻底变了,整个人都沉寂下来,像是风平浪静,水面之下却暗流汹涌的河流。
这趟旅程中发生过的事情让他成长了,他下定决心不再犹豫的奔向远在前方的目标。
姬野凌重新走进黑田兵卫的办公室。片刻后再出来时,他已经因为工伤而拥有一个特批下的假条,悠哉游哉的伴随着隔壁同事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正大光明的翘班了。
早高峰时段的米花街区,沐浴在嘉微晨光中的上班族和学生党,皆是步履匆匆,一副被东京这座高机械化与精密化的城市驯化了的麻木表情。
唯一和姬野凌一样有闲情雅致的是挎着菜篮结伴外出采购的家庭主妇团。姬野凌跟在她们身后听了一路的厨艺交流和家政百科特辑,不得不说中年妇女的智慧是无穷的。
下地铁时,姬野凌鬼使神差的脚步一拐直奔大型超市,他突然心血来潮地想要自己做一顿饭。
有句话说的对,无论是Julep还是凌,在外人眼里,现在都是重伤在身,应该沉寂一段时间。他可以趁这段“养伤”时间在家里当快乐阿宅,刷刷论坛摸摸鱼。
姬野凌提着购物篮,慢悠悠的穿梭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之间。咖啡,可乐,红茶。他的生命之源。看起来不怎么健康,在姬野凌又一次伸出手试图去拿能量饮料时,系统重重咳嗽了一声。
如果你指的自己做饭是指用能量饮料喂饱自己的话,我建议你还是继续把波洛咖啡厅当成食堂。
姬野凌心虚的缩回爪子,一想它说的也对,掉头直奔生鲜区。
秋季的三文鱼肉质肥美,纹理紧致分明。生鲜区的料理师傅把它们按照不同的部位分割切片,打上不同的价格标码,供给顾客挑选。
“胁田师傅又来进货啊,店里最近消耗量这么大吗”
包着白头巾的大师傅乐呵呵的从水箱中捞出一条半米多长的鲜活三文鱼,手起刀落,一刀拍晕还在甩尾挣扎的三文鱼,跟等候在一旁的滑稽独眼男人聊天。
胁田师傅是米花区一家寿司店的帮工,最近经常过来替寿司店进货。
“毕竟秋季是吃鱼生的好季节啊。”
胁田兼则好脾气的笑笑,低头看向案板上的死鱼。冰冷凸起的白色鱼眼带着海水的腥气,死不瞑目的看向他的方向。
姬野凌前进的脚步停留了一刹那。他感觉到这副身子在轻微颤抖,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笼罩了自己。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源自兴奋,像是天涯海角遍寻不到的仇人突然出现在面前。
姬野凌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正在压制这具身体的冲动,现在给他递一把刀,他能去当场行凶,捅了朗姆。
————这具身体对朗姆有着剧烈的恨意。不过为什么之前他没有产生过这种反应
姬野凌想起来了,之前朗姆全程没有出面。他与朗姆是隔空交流隔空对线。
这就是网恋拆盲盒的痛苦啊,谁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藏着一个秃头篦牙大叔。系统在感叹唏嘘。
姬野凌的左手搭在右手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无声的安慰自己这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