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车后贺枫怀身边没再坐人,她不吃不喝不上厕所,不跟任何人说话,对面乘客邀请她炸金花也被她拒绝,她就一直一直看着外面的景色,从天空到树木,从飞鸟到电线。
晚上七点二十三分,贺枫怀到达老家惠城高铁站,她没着急回家,因为她联系了好几家供货方,定金已经付过,尾款预存在手机里,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由于贺枫怀相当爽快,供货方给她抹了个零,直接便宜了好几千。贺枫怀干脆进了家超市,把能买的全买了,她囤了相当多的水果,一天一个的话祖孙三人少说能吃个几十年,但再多来点贺枫怀也不嫌弃,多多益善。
她找了个人少没监控的地方,弄出辆摩托车,还拿了俩头盔,回老家路上肯定经过县城高中,她要去把妹妹接回家,今天是五月二十八号,距离天灾降临只剩下八天。
县城高中今天正巧带学生认考场,贺枫怀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老师肯定觉得她是个神经病,马上高考了却要把孩子带回家,那不是把人毁了吗?
但贺枫怀赌不起啊,她当然知道凡事不可能都按照自己想的那样发展,天灾可能来也可能不来,那她要冒这个险让妹妹去参加高考吗?
妹妹所在的考场有好几千名学生,校外更是聚集了无数送考老师及家长,一旦大雪降临,所有人寸步难行,学校肯定会把学生接回去,然后呢?
这场雪是要下足三个月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下,雪花像大团大团的棉絮从空中跌落,浓密的把整个世界变成白色,学校食堂每周采买一次,请问在无法出行的情况下,他们要怎么样维持数千名学生的吃饭喝水还有精神状况?
大雪来势汹汹,城市建筑还好些,许多农村直接房子压塌了,地里的庄稼死了个精光,上辈子还有网时,贺枫怀看到过上了年纪的老农痛哭失声的报道,辛辛苦苦地里刨活,一场大雪便让所有努力付之东流。
学生们还梦想着去往大学,实际上他们连高考都无法完成,县城设施一般,大雪不仅阻塞交通,还压垮了线路,车上的雨刷刚推开一下,立刻又被雪花盖满,就是这么来势汹汹。
贺枫怀把头盔取下挂在车把上,单脚踩地等妹妹出来,她已经想好了,逮也要把妹妹逮回去,假如,贺枫怀的意思是,假如真的有意外发生,天灾没有降临——假如有这个几乎为零的可能性,贺枫怀想,大不了复读一年,她妹上学比同龄人早,复读一年也没啥。
为了表示歉意,妹妹的大学学费生活费都由她出,以后买房也写妹妹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