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证明给她看，你行。”赵禾说。
陈鱼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赵禾这句听起来就像是寻常的问候的话，她无端听出来一种强大。
陈鱼忍不住抬头朝着赵禾多看了两眼，结果被赵禾捕捉到她的小眼神，她顿时慌乱挪开。
虽然刚才她都要对赵禾恨得咬牙切齿了，但就因为刚才赵禾的两句话，她又觉得自己好像不讨厌跟前的年轻女子，甚至还想要亲近她。
“姐姐你觉得我可以吗？”陈鱼小声问。
她从小被娇养着长大，身边不少人都围着她转。可是除了身份之外，她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她喜欢术法，但娘亲说日后她要做的不是怎么倒腾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蛊毒，也不需要驱使各种各样的虫子，她要做的是管理一整个大理国。
还没接过这胆子，她就已经想要逃跑了。
如今听见路上遇见的陌生人的话，陈鱼忍不住带着点希冀问。
赵禾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反而问她：“那你觉得你可以吗？”
陈鱼愣住。
“你觉得自己可以，那就一定可以。若是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就不行。”赵禾说。
陈鱼眨了眨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沉默。
随后她感觉到一只温暖细腻的手在自己的头上揉了揉，很温暖，耳边又落下来一句话。
“有负担的时候想逃走这不可耻，因为这是小孩子的权利。”赵禾说，“但是小陈鱼以后长大，这就不是你可以随随便便逃开的事。”
小姑娘才七八岁的模样呢，骤然被安排了不喜欢的“君王课程”，自然又是茫然又是害怕的。
陈鱼刚沉沦在赵禾的温柔里，下一秒就被赵禾点出来的那句“小陈鱼”给惊得一双眼睛溜溜圆。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谁？”陈鱼震惊看着赵禾，她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跟前的貌美女子。对于漂亮姐姐，她的记性一直都很好。
赵禾“唔”了声，眼睛里难得带着点俏皮，“你猜？”
陈鱼在马车上跺脚，“你怎么能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子？”
赵禾哈哈哈大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跟沈必聊多了小孩，所以现在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个，自然是恨不得多逗逗。
陈鱼见赵禾笑得开心，心里又憋闷了，可她又管不住自己的目光，偷偷地朝着赵禾脸上看去。陈鱼自己也说不上来，反正就觉得赵禾身上总是有很能吸引她的地方。如今她很确定身边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担心自己会被拐走，那种想要亲近对方的感觉像是有点压制不住。
赵禾的耳边传来集市上隐隐约约的热闹声时，她不由伸手掀开了帘子，看着外面的街道。
这是赵禾第二次来到大理国国都，这里好像跟多年前没有什么变化，甚至她现在都还能看见全福客栈的招牌。赵禾不由微微一笑，当年的约定，时隔多年后，她终于来赴约了。
就在赵禾探头看着窗外热闹时，沈必这时候驾驶着马车路过一家百年包子店。
店铺的生意很好，外面这时候还排着队。
陈鱼想来平日里没有少出王宫，对于集市上的每家店铺都很熟悉，这时候还跟赵禾介绍道：“这家李记包子铺，传闻是从你们大昭过来的，在这里都已经开了好多好多年啦。我每次来他们家都会买两个包子呢！姐姐你想吃吗？”
赵禾刚想点点头，上一次来得匆忙，又是干正事儿，哪里有时间和心情在这城中好好逛一逛？可没想到，一阵风吹来，将包子店的酱肉的香气带进马车的那瞬间，赵禾没来得及感慨一句好香，而是忽然一下忍不住捂着嘴干呕了几声，觉得恶心得不行。
沈必虽然是在外面驾着马车，但车厢里的动静他一直都在留意着。当赵禾难受恶心的声音传来时，沈必几乎立马停了车，转身进来车厢，“昭昭？”沈必坐在了赵禾身旁，“不舒服？哪里难受？”
沈必的眉头皱在了一块儿。
赵禾放下帘子时，那味道就被隔绝在了外面，加上沈必进来很快，她靠在沈必身上，一呼一吸间都是熟悉的味道，顿时觉得心头那一阵恶心好了很多。
“我没事。”赵禾开口道，“就刚才那一下有点不舒服，可能马车坐得太久了，有点闷，所以难受。”
沈必眉头没有松开，“我看还是先去找家医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