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叹不及多矣。难怪荆州军近年纵横南北,所向披靡。其用兵,更是可称诡变无方。如果不是今日听他道明。恐怕你我如何不会想到他居然想奇渡阴平,饶剑门关直袭成都。”
顿了顿。严颜继续说道:“更难得地是。他并非一味犯险,所施计策环环相扣,令人无法生疑。见微知著!难怪张飞能以威名震动华夏,连曹操也避之如虎。”
张任缓缓点头。沉吟了小半晌,突然说道:“孟道兄,你说以你我二人。若有足够军力,再以有心算无备,有几成把握能击败张飞?”
严颜诧异地看向这个亦徒亦友的蜀中名将,愕然说道:“文越何出此言?”
“刘备不会平白为我等征剿叛逆,他此次派出张飞和这近十万大军入川,十之bā • jiǔ也有乘机掌控我西川的用意。”张任神色复杂地说道,“他日一旦将刘璝、张松群贼击灭。我西川七郡何去何从?当真要拱手让予刘备?
若不相让,则我川军与张飞必有一战。
常言先发制人。后发者制于人。以张飞军力之盛,若想胜之,只有乘其不备,施以突袭。”
“文越,你当真想让西川数十万子民永无宁日么?”严颜的表情逐渐由震惊转为沉肃,摇了摇皓白的苍首,轻叹说道,“如果与张飞一战,后果如何,你想过没有?
我只想问你四个问题……”
张任默然不语,静静聆听着严颜的话。
“其一,我等手中仅只5000兵力,精锐不及荆州军,如何能突袭张飞得手?其二,以张飞用兵之能,当真会那般容易被突袭?其三,世人皆知张飞乃是奉旨助我等讨伐叛逆。就算能突袭得手,世人将如何看待我等?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之徒?朝之逆臣?届时,川中士民又会有几人感激我等?其四,刘备拥荆、扬、徐、凉、交五州之地,人丁以百万计,军卒以十万计,一旦反目,我等以何抗其数十万虎狼之师?”
张任张了张口,想回答其中地部分问题,但沉吟了许久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文越,你我都去过荆州。荆州之富庶,百姓之安宁,倍于我西川。或许由刘大将军执掌西川,也并不是件坏事!”严颜年过花甲,对许多事情地思考更加理性沉稳。他知道张任一贯保守排外,想一下转变过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张任一向坚毅的目光变得有些茫然,沉默不语。许久后,才怅然地叹了口气。
七月初四,联军三万七千人进抵始安之东30里。
早早闻听我军西来的消息,孟达亲自引军万余人迎击。不出所料,他果然是屯重兵安营于谷道,分偏师各千余人于两侧山岭扎寨,形成一道立体的防御工事。
扎营后,我立即引张任、严颜等人往敌军营寨前勘察地形军情。
在一群将官众星捧月般的簇拥下,一个身披绿袍、盔明甲亮的将军策马出现谷道口,扬鞭眺望着我与张任一行。
“孟达!”一见这人,张任立即如暴怒的雄狮,策马上前几步,绰枪遥指,厉吼出声。
“张督,别来无恙乎?”两边岭上地守军都已强弓上弦,檑石待发,孟达也不虞张任会突然发难,呵呵大笑道。
“你这弑主叛逆的狗贼,还敢来见我?”张任怒不可遏地呵斥道。
“张任,我敬你,才称你一声张督,却不想你如疯狗吠人。”孟达勃然作色道,“分明是勾结刘备,谋害州君(刘璋),意欲篡夺权柄。蜀中之人,谁不知你叛逆之名。
速速下马受降,还能芶全你的性命,否则必然身首两处。”
眼见张任怒火中烧,就准备冲过去,我策马上前将他拦住。
“孟达,可认得燕人张飞?”我挺矛平指前方,大声喝喊道,“我奉天子命,提大军十万入川讨伐叛逆刘璝。你若识时务,速引军归降,可免你附贼之责。”
“哈哈哈……”孟达放声狂笑,“张飞,人或惧你,我却视你为小儿。这治安县,这华蓥山,就是你虚名告破之地。”
“狂妄贼子!”我须发皆张,“气冲牛斗”地怒喝道,“天下英雄,闻我之名,无不惊惧。你这贼子,居然敢如此小觑于我?
三日之内,我必要将你这狗贼斩杀。”
说罢,我“怒气冲冲”地领人折返回营。
山谷道口,孟达望着远方消失地人影,冷笑了一声:“莽撞匹夫,也敢称名将?”
一旁有部将谨慎地提醒道:“张飞声威极盛,未必都是虚名。适才或许是在施轻敌之计……”
“哼~~!”孟达不屑地说道,“什么轻敌之计,最多是想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吧。这方圆数十里内,皆有我安排的细作,他想从其他山中小路攀越,只能是自取败亡。”
“不败的鬼话,就由孟某来打破……”再冲东面凝望了一眼,孟达拨马转身,朝谷道内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