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父亲了解二弟!”司马朗轻叹道,“没想到二弟居然用出如此绝妙的办法……”
“虽然如此,但我司马氏与许昌隔阂已成。伯达,你等兄弟都有州郡之才,可惜在许昌一朝,恐怕仕途难见光明了……”司马防歉疚地看着自己的长子。
“能以一己之失,换司马氏一族之兴,儿无所憾矣……”司马朗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
缓缓点头,司马防也欣慰地一笑。
翌日,司马防从昏迷中“转醒”,随即便强撑“病体”,命长子司马朗草书通告天下——再不认司马懿为子。
第四卷潜龙出渊震九州第一百七十七章(下)
大哥在襄阳留了五日,专门与马良、马谡商谈他兄弟二人前往西凉接替司马懿辅佐马岱一事。
眼下,司马懿算是以破釜沉舟之心公开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甚至不惜背上了不孝之名。正如大哥所说,再让他留在西凉,确实也有些为难人了。
凉州的局势正逐渐趋于稳定,尽管仍有曹军细作时不时煽风点火制造混乱,但基本已难有大作为。可以说,司马懿已经相当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让他返回庐江,正当其时。
大哥对马良的才能和稳重很是放心,比较担心的是马谡。马谡年前才从鹿门山出师,随后便在徐庶麾下参谋军政大略。性情日见稳重的徐庶,对自己的小师弟颇为看重,以最严格的要求对待他,以此磨炼马谡的心性并增长他的经验见识。
应该说马谡也没有辜负几位师兄的期望,出仕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展现出了相当卓越的参谋才华。但他毕竟年轻气盛,容易冲动,离独当一面还有不小的差距,必须有人在旁提点约束。身为兄长的马良应该是个不错的对象。
但饶是如此,大哥还是特地与马谡进行了一番单独的促膝长谈。我虽然不知道大哥说了什么,但再见到马谡时,他强作平静的表情下掩藏的兴奋丝毫瞒不过我的眼睛。
大哥返回庐江的前一天,马良、马谡兄弟先一步动身前往西凉。他们首先将经上庸进入汉中,而后由屯兵石泉的吕岱派遣人手护送,走祁山道抵达凉州。这一路道路虽然有些崎岖,但所经之地都在我军控制之中,安全上不存在问题。
前往西凉之后,马良的官职将是太中大夫,兼领征北将军府长史,马谡则出任征北将军府主簿。
而空出的荆州别驾一职将由南郡太守顾雍接任,郡丞习桢接任南郡太守一职。
我并没有随大哥一同返回庐江。正在回师的西征大军。荆州的人事更迭等一系列事务。都需要我坐镇稳定局面。与此同时,由凉州而来5000匹良马业已到达汉中,再过几日就得派人过去接收。
马岱夺回凉州所带来的一个极大便利,就在于我军不必在为战马而发愁。在去年的北伐战事中,风骑军的伤亡很大,人员地损失还不难补给,战马地缺乏却是让人束手无策。近几年来。荆北虽然也开始尝试着养马,但培育出的战马用来负载运输倒还罢了,用来配备骑兵冲锋作战,却是根本不适宜。随着公孙康的行将覆灭,从辽东补给战马也已失去可能。
为了补充风骑军的损失,几乎已经用尽了我方的备用战马。在这样的情况下,凉州的夺取正如久旱地甘霖一般。
凉州本就是大汉三大良马产地,凉州马更以高大、冲刺力强而闻名,是绝佳的战马品种。正是凭借凉州马的强悍,董卓和马家军才能纵横西疆。威震中原。
这5000匹凉州马只是马岱筹措而来第一批战马,日后只要蓄养情况良好,还会源源不断有战马过来。
章和三年十一月十八日,大哥回到庐江后,主持的第一次朝会上,决定接纳南中蛮部大首领杨锋的归附,合益州(益州治下一郡,郡治在滇池)、永昌、牂牁三郡。设安蛮将军,统一管辖南中蛮部。杨锋授第一任安蛮将军。日后,每任安蛮将军都需经朝廷正式任命。
恢复南中诸郡名存实亡的亭里制度,由朝廷任命各蛮部首领出任县、乡、亭官员,授予印信、封赏爵禄。
此外,朝廷将于南中三郡开办专门面向蛮人的官学,设五经学、农学、算学、律学四科,教导汉人文字,传授农桑技艺。
同时,朝廷诏令荆州刺史部提供3000石粮食。以解决南中蛮部的燃眉之急,并于武陵、桂阳二郡开蛮市。设有司专职管理,准许蛮人以皮货、铜铁矿石、茶叶、药材、金银玉石交换包括粮食、农具在内的各种民用物资。
十一月下,辽东的最新战况传到了庐江,随即又经庐江传递至襄阳——面对再不留余地地曹操,公孙康虽然借助地利拼死顽抗,并向三韩求援,但还是无可逆转地走向了穷途末路。
隐藏幕后的法正虽然也借几位充当内应的辽东官员献了多条计策,但无奈公孙康自己昏招迭出,令法正也只能感叹回天无力。
至十一月上,曹军包围襄平。尽管公孙康厚着脸皮想要乞降活命,曹操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直接将使者的首级送回了襄平。
面对这内忧外患,尤其三韩的援军被曹操设伏屠戮一尽之后,公孙康彻底失去希望,与其弟公孙恭携全家老小饮鸩自尽。
城内其余官员以公孙兄弟首级再次向曹操请降,获允,辽东由此而平。
察觉到情况不对,法正先一步登上海船,南下回到了青州东莱郡。
公孙康的覆亡,使得天下名副其实地进入到两分状况——大哥与曹操二人,完全地掌控了大汉的十三州郡。
十二月十四日,入冬的第一场雪仍未停息,寒意成浓。
与马良兄弟完成了交接地司马懿,在这一日自凉州回到了襄阳。
“凉州那边在下雪,荆州这边也在下雪,看来懿还真是与风雪有缘……”见礼后,风尘仆仆的司马懿笑着对我说道。
眼前的司马懿,与一年多前未去凉州之时比起来,消瘦了不少,黝黑了不少,鬓角间甚至略现花白之色。而即使再过十来天进入新的一年,他其实也才32岁而已。
呆在凉州这一年多,简直有如让他苍老了五岁,但他的目光依然睿智深邃。精神状况也是相当不错。
“恰好被仲达赶上了荆州第一场雪。上天似乎就是以这场雪来迎候你回来!”轻拍了拍司马懿的肩头,我爽朗地大笑道。
司马懿欣然一笑。
是夜,我在刺史府内设宴为司马懿接风。
宴上,我没有邀请其他人,就只我与司马懿。两人一边观赏着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