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瑟道:「白兄是高雅的人,我是粗人,哪懂这些!」
白廷玉不可置信地盯著李瑟,随即露出鄙夷之色,道:「外间传言果然是真的,真是可惜啊!」
李瑟平静地道:「我知道白兄的意思,以为我李瑟无非是靠狐媚之术骗女孩子,其他之外是个毫无品味的人。可是男女之间贵在真心,若非如此,我岂能得人喜欢?」
白廷玉道:「哦?我明白了,你对古香君、薛瑶光、王宝儿、冷如雪都是真心的,佩服,佩服!阁下心可真多。阁下既然如此有心,那么六大门派在你的领导下必会更加的繁荣昌盛啦!」
李瑟道:「衡山派已被白兄歼灭了,白兄会罢手让我们和平相处吗?先前小弟不瞭解江湖形势,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恕罪。」
白廷玉道:「罢手嘛!只要李公子解散华山、泰山等派,我们就不用动手了。否则衡山派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二人语气既平静又缓和,殊不知里面暗含无限杀机。
李瑟道:「天龙帮野心不小啊!妄想一统江湖,可是千百年来,谁能一统江湖了?那些人的下场才是前车之鉴。」
白廷玉忽地叹道:「你说的确实不错,可是那些野心很大的鼠辈,都是妄想独霸江湖,满足自己的私欲,然而我们天龙帮是为了天下百姓的,这其间大大的不同。有天下人为我们天龙帮的後盾,何愁我们天龙帮不胜?」
李瑟道:「你是说赋税的事情,是吗?」
白廷玉「哼」了一声。
李瑟道:「六大门派徵收赋税,的确有些过分。可是六派所在的地盘只占全国的十分之一,收的税又是朝廷分配的,只有十分之一,所收的税不算多,对朝廷和百姓影响不大,可是他们所起的作用也很大啊!如今天下稳定,盗贼很少,难道不是六大门派的功劳吗?任何制度都有流弊,你都要铲除的话,恐怕会起相反的结果,也许会让天下大乱的。」
白廷玉冷笑道:「难怪天下闻名的几大美女都喜欢你,的确,你这张嘴很会颠倒黑白啊!六派除了少林之外,哪派不是在所在地上为所欲为,想徵多少税就徵多少。被我们消灭的衡山派居然有五万多的弟子,至少几万人都是挂衡山派的名义来横徵暴敛的。多少百姓被他们弄得家破人亡啊!六派胡乱徵税的事情,朝廷也风闻了,便责令六派整顿,规定各派人数不许超过一万人,可是越是精简,人员却是越多,可怜天下苍生啊!要养一群吸食人血的废物。」
李瑟做声不得,道:「原来这样,我一介武夫,年纪又轻,自小只醉心武学,其实天下的事瞭解不多,但我知道用武力是不能全解决问题的。我答应白兄一定整顿六派,驱除这些弊端。等我正式就任六派的盟主後,就会布告天下,整改六大门派,减少或者不收税了。请白兄为我向白老伯父进言,我们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呢?我一定把六派治理好!」
白廷玉楞了半晌,道:「好吧!我一定会告诉我爹爹的。你好自为之。」
李瑟大笑,道:「多谢,白兄一表人才,风流潇洒,令在下折服,日後要是两派和睦相处,你我可要多多亲近。」
白廷玉微笑点头。
过了一会儿,李瑟告辞而去。白廷玉仍是喝著茶沉吟不语,他身边跟著的那人道:「公子,这小子鬼话连篇,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
白廷玉道:「鬼话?什么鬼话?他这是实话。李瑟真是一位劲敌啊!我们天龙帮不是打著为了天下百姓不受沉重赋税之苦吗?他就宣扬减免赋税,那样我们就没人支持,没有出师之名了。百姓听闻六派减税的话,因为他们以前受苦太深,因此只要减上一点,百姓都很善良,也好受愚弄,就会感恩戴德的。哼!好个毒辣的诡计,要想灭掉其余几派,必须要除李瑟。」
李瑟到家之後,便召集三位掌门议事。李瑟道:「在我就任盟主的典礼上,我想发布这样一个命令,那就是减少赋税。听说在你们的地盘上,百姓都很苦,你们也真黑心,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死的话能带到棺材里吗?」
三人先是做声不得,然後古玄中道:「先生,您有所不知啊!我们所徵收的税已经很少了。」
李瑟嘲笑道:「很少?那百姓怎么怨声载道?我一路到京师的路上,见到百姓很苦,你们只顾自己享乐,完全不顾百姓的死活啊!」
司徒明道:「明面上交到我们手里的税是很少。可是底下那些个人,私自增加一些名目,什么额田、额粮、额草、额盐、额贡、鱼课银、苇炭银、盐课银、草豆价银、开垦荒田科粮银、均徭银、修边夫、修仓夫、局造、窑造、纳粮、跟官、斗级等等,举不胜举。因为这些名目朝廷本身有,他们徵收,我们查不胜查,逮住几个杀一警百,可是效果不太好,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不清道:「老衲整顿了几次,可是收效甚微,只要有一项名目,下面的这些人就会变著法,改换名目要钱,百姓们哪知道什么名目的钱该交,什么名目的钱不该交呢?再说要是反抗的话,下场必会很惨。我们也知道弊端,可是苦於没有办法。」
李瑟怒道:「照你们这么说,还有理了!那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不清道:「有,那就是什么税都不收。」
古玄中和司徒明立刻一脸凝重,道:「不可。那样就断了我们这几派的根基了。你们和尚没什么,可是我们没有收入,难道让手下这些人去抢劫?」
不清道:「每人给一大笔银子做为遣散费就行了,每派留有几百人也就够了。」
李瑟喜道:「说的好,就这么办。」
不清道:「先生果然有魄力,这么说银子是不用愁了吗?」
李瑟道:「我派你们三个筹集就是了。」
司徒明道:「先生,我们要是能筹集到,早就这么做了,最少要再需要一千万两呢!我们的家底还有个千万两,这样算起来,遣散的每人才几十两,当中的许多人过惯了豪华的日子,肯定有些人会抢劫的,还要乱上一阵子。」
李瑟一想,知道此事的确很难办,便道:「此事慢慢再议吧!只要我们有心,迟早会有办法的。」
不清道:「先生高深莫测,一定会有办法的。」其余二人也都随声附和。
李瑟心想:「看来身上的重担不小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想起薛瑶光的事情,心里烦闷,便和三人作别了。
李瑟本想去见古香君,告诉她这些恼人的事情,又觉难以启齿,何必让她跟著烦心。
李瑟忽然想起解缙来,不由大喜,连忙去找解缙。
解缙听了李瑟所说的一切,叹道:「白居易的《秦中吟》十首的第一首《重赋》,说的就是百姓受赋税的苦。」接著曼声吟道:「厚地植桑麻,所要济生民。生民理布帛,所求活一身。身外充徵赋,上以奉君亲。国家定两税,本意在忧人。厥初防其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