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夏景天儿麻烦啦,早晨预备好了的包子、稀饭,想卖俩钱儿养家度日。和申过来一净街,全得收摊儿关门儿。赶紧过去还好,再遇着个官儿,当街一见礼,俩人一麻烦,等和申把谱儿摆够了,他走了,再想卖呀,别卖啦!怎么?包子也臭了,稀饭也馊啦!
再说刘墉想好了治和申的主意。他来到后门桥儿,找着摆饭摊儿的,说了:
“我听说,你一锅稀饭都馊啦?”
卖饭的赶紧跪下了:
“中堂大人,我三屉包子,一锅稀饭,全完了。”
“噢,起来,起来。不要紧,那锅馊稀饭我要啦。”
卖饭的一听,愣住啦:
“大人,您要啦?”
“啊。张成,给他拿二十两银子。”
张成也纳闷儿啊。我们中堂什么毛病啊?花二十两银子买锅馊稀饭?!拿银子吧。把二十两银子递过去。卖饭的不信哪,好稀饭也值不了二十两啊。大概我是做梦吧?哎!我听人说呀,是梦不是梦,咬咬手指头就知道了。一咬不疼,那是做梦;一咬,觉出疼来了,那是真事儿。嗯,我得咬咬试试,把手指头往嘴里一搁。你倒慢着点儿啊。铆足了劲儿,“吭哧”就一口。
“嗬!真疼!”
哎,那能不疼吗?!谁让你咬来着!
卖饭的也顾不上疼了,咕咚又跪下了:
“中堂大人,您老真是救命恩人哪……”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快起来。张成、刘安!”
张成、刘安赶紧过来了:
“伺候中堂。”
刘墉说:“你们俩去看看,那稀饭‘馊’成什么样儿啦!”
“嗻。”
张成、刘安过去一闻:嗬!这股味儿熏脑浆子。
“中堂,这味儿可够冲的啦。”
刘墉说了一句话,把张成、刘安全闹糊涂了。
“嗯,这我就放心了,二十两银子总算没白花!”
张成、刘安心说:啊,还没白花哪?
“你们俩也别闲着,把那馊稀饭泼到甬路上去。”
“泼……中堂,那味儿要散开,就更大了。”
“啊,就要那馊味儿。”
“要……要那馊味儿?中堂,您这是干什么呀?”
“少说废话,让你们泼就泼,待会儿再把甬路打扫干净喽。”
张成、刘安一听,一会儿泼,一会儿扫,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刘墉一看,他俩站那儿啦,着急啦:
“哎,等会儿和申就过来了,还愣着干嘛,快点儿干哪,泼!”
“哎,泼!”
馊稀饭全泼甬路上了。一会儿功夫,后门桥那一溜儿,是怪味刺鼻,又酸又臭啊。正巧,刮阵小风,刘墉在上风头儿一站,等上和申啦。功夫不大,哎,和申来了。他正好是顺风儿,一股又酸又臭的怪味儿,猛往轿子里灌,呛得和申直咳嗽。
“和喜,怎么这么大味儿啊?”
“回中堂的话,大概……大概是后门桥底下,淤泥气味吧。”
“嗯,那……往后别走这股道啦。”
“嗻,绕道!不走这儿啦。”
摆饭摊儿的一听,高兴了。嘿!好。你往后不走这儿啦,我们也省得关门儿收摊儿啦。
和申的轿子刚要抹头,就听有人喊上啦:
“刘中堂在此恭候——和大人!”
和申探头一看,刘墉在道边儿上站着呢。他心里这个美呀。嗯,你刘墉不是见官大一级吗,这回大不了啦吧?我是正都统,你是副都统,道上遇见了,你得下轿恭候,给我施礼。
“落轿。”
和申从轿子里一出来,刘墉就迎上去了,说:
“和中堂吉祥如意,待我大礼参拜!”
说完,一撩补褂,那意思是要跪下磕头。和申一想,他要跪下磕头,我得往起搀他呀,怎么搀哪?也得跪下一条腿呀。和申说:
“唉,不必如此……”
说着话,和申跪下了。用手一搀,没搀着。就听刘墉说:
“中堂免礼!”
和申抬头一看,“噢,我给他跪下啦!”
金殿斗智之六、替兵讨赏
刘墉诓了和申一跪,回家睡觉去了。晚上睡醒一觉,又琢磨上啦:你和申不是爱亮“份儿”吗?我叫你亮!这一次还不行,还得再想个主意。哎,对,我就这么办。
第二天早朝,刘墉往品极台前一跪:
“臣,刘墉见驾,参见吾皇万岁。”
乾隆说:“刘爱卿,有何奏章?”
“启奏万岁,臣上朝之时,走在街市之上,见八旗兵丁甚苦,食不充饥、衣不遮体,请我主万岁,圣明裁决。
那意思是:您给想个主意,救济救济八旗兵丁。
乾隆一听,嗯?心说:不对呀!我封你八旗副都统,就是让和申管着你呀,省得你见官大一级了。怎么?刚当上副都统,就给八旗兵丁讨赏来啦?就算八旗兵丁真这么苦,你也得跟和申商量商量啊,你一个来,算怎么回事啊?夺权!多事!好,我再问问:
“刘爱卿,听你之言,是为八旗兵丁讨赏吗?”
乾隆心想,我问完了你要顺口答音,说:“正是”。就打你个“多事”“夺权”。多事、夺权怎么样?降级罚俸!
要换别人,准得顺口答音说“正是”,那刘墉多机灵啊,一听就明白了。等乾隆问完了,刘墉说:
“启奏万岁,臣并非给八旗兵丁讨赏。”
“并非讨赏?那你说这话干什么呀?”
“为得是江山社稷,恐怕我主江山不牢,社稷不稳。”
乾隆当时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