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接?为什么?没人接!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嘟——嘟,难道一切就结束了?求你了,林晓雨,只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哪怕只一声。当他拨通第十回的时候,对方竟然关机了。
放弃吗?不,常云啸是不会认输的,林晓雨还有一个用来看天气预报的汉字寻呼机。从此常云啸开始了漫长的一个又一个的寻呼与等待。
“我知道你生我气,给我个机会,谈谈好吗。”
“我就在你们楼门口,愿意出来吗。”
“原谅我好吗。下次不敢了。”
“求你出来一趟吧,我就在楼门口。”
……
居然阴天了?黑云从西南方向爬来,很快封住了蓝天,开始起风。校园的行人越来越少,常云啸的心开始凉了。他想起小说和电影中,男孩在雨中等待女孩,女孩就感动得不得了的场面。每次他都会觉得他们很傻很可笑,可是现在……他自嘲地笑笑,他倒真的希望这招灵验,能打动林晓雨。他站在这里已经快两个小时,对方却依然没有动向,他心慌,他茫然,他不知道下面应该怎样做。
雨已经下了起来,越下越大。路边的下水道似乎是堵了,积了一大摊雨水。雨珠很密,在水洼里根本看不到水晕荡漾开去的样子,一片乱纷纷的。
常云啸躲在电话罩下,下半身早就湿透了。他已经不再奢望林晓雨会出来,他现在站在这里好像只是为了完成某项任务,而不是来寻找某项希望。
可能是没吃饭也可能是雨凉,常云啸觉得两牙打架,起鸡皮疙瘩。他知道美丽的故事彻底结束了,他靠在电话厅的铁架子上望着女生宿舍的大门,他清楚林晓雨不会从那个门里走出来,她不会原谅他。他拿出IC卡,这是最后的五毛钱,他掂了掂,像是在掂自己的心情,然后郑重地插进去。
“小雨,这是最后的五毛钱,我太冷了,我回家了,对不起,后会有期。”
挂上电话,他忽然觉得自己很伟大,是完成某件英雄事迹的自豪还是毁灭某样宝贵东西的高傲,他也说不清。他将磁卡丢进水洼,看着卡片在水面上漂浮了一下沉下去。
“看来下水道是被心情堵的。”他自嘲地自语。他甩甩淋透的头发,留恋地望一眼宿舍楼门。这时他才感到那张磁卡的珍贵——林晓雨就站在楼门前。
常云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苦苦等待了两个小时的人出现了。林晓雨举着一把白色透明的雨伞,穿着那件白色连衣裙和一双红色雨靴,站在路对面看着常云啸。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跑过去的,直到来到林晓雨面前才考虑:是握手,是拥抱还是点头一笑?他选择了最后一种,因为他发现双手不自然的溜进了兜里……
“我以为你……”
“以为我不敢出来?”
“不。我,我想向你道歉,我……”
“你会买张新卡继续打电话吗?”
常云啸为这突然的问题愣住了。莫非,难道……他抬起头,从刚才到现在第一次认真地看到了林晓雨。他看到了她眼里的血丝,红肿的眼泡,熬夜的黑眼袋,他的心一颤。这双眼睛现在带着某种期待地看着他。他点点头:“会。直到我穷得一无所有。”
雨还在下,似乎还想打动点什么。常云啸已经不冷了,这场雨让他体会了希望、失落和惊喜。这场雨也成了两人情感的一个转折,因为伞下站的是紧紧拥抱的两个人。
这一幕的情景留在林晓雨的日记里:“常云啸,我恨你,小云,我想你,我恨你,我想你,让我恨你一辈子。”
在鸿雁投资基金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中,有两个人在为桌上的一份报告讨论着,时而争辩时而低语。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中的中年人就是基金公司的总经理张总,早在七年前就已经在投资领域广为人知。站在他身边的年轻人是他手下四位基金经理中最得意的一个,唐浩。
纸戒2(9)
“那么你的意思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