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这次是舅舅有点困难,所以我……”对方已经挂了。
知道她生气了,但是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跟她说,我进监狱了,你要等几个月才能看到我,她还不急死?要是让她那个可恶的爸爸知道了,更要说我是地痞流氓了,更不可能让小雨嫁给我了。我现在已经孤苦,要是没有了小雨……
舅舅一直在书房,常云啸知道他在为自己打电话。这个别墅是这些天头一次来,很大好像也很漂亮,但是根本没有心情多看一眼。
想到后来,常云啸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睡了,直到胡律师进来告诉他,秦星的手废了,从此是个摆设动不了了。这样的话,要按故意伤害造成对方终身残疾算,对常云啸不利。
眼看天渐渐亮了,淡淡的云层之中已经开始有了红光。其实从天黑到天亮只是十几分钟的事情,当你看到太阳的时候,它已经在天空中了,哺育着它的生灵万物。阳光洒在脸上,暖暖的,这是一天的开始,多少人的期待,但是对常云啸来说却是难受的开始。眼前的花草、混乱的街道、嘈杂的车鸣、美女的衣衫都要不存在了,去一个冰冷的地方,钢铁和水泥的地方。竟然感觉到死亡一般的恐惧,常云啸不敢再想下去。
“可能要在里面待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吧,我会找人在各方面照顾你,不会受苦的。一会儿还要送你回警察局。”杨东拍着常云啸的肩。“要不是你救我,我可能已经见阎王了。”
“别这么说,吉人自有天相。”
“一会儿过去什么都不用带,我会让风铃准备好给你送进去,里面的事情我会安排好,与外面的联络也不会成问题。”
“好,我们走吧。”常云啸对胡律师说。
纸戒7(1)
这次很麻烦,是持刀故意伤人,造成终身残疾。其实这种打斗对杨东他们是经常的,一般情况下只要是不让警方当场抓到,大家都会说是自己碰伤的,好像已经成了各个老大之间的规矩。警察也不愿意刨根问底深查这样的事情,所以不会有什么事情,但这次常云啸是被警察当场抓住了,至少应该在三年以上监禁。好在杨东有钱铺路,最后只判了六个月。
这是第一次进监狱,常云啸甚至不相信这是真的,简直就是做梦。虽然胡律师一再告诉他,舅舅会为他想办法,使他提前出来的,但是六个月呀,怎么度过这六个月。以前总是听人说到监狱去镀镀金,好像很光荣很好玩的事情,现在成真的了,根本不想去。
同车的犯人有几个,警察禁止说话,大家彼此无语。一路上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像在一个棺材里。有一个家伙晕车,呕吐了一路,车不能停只好吐在车里,搞得整个车厢一股恶心的味道,让人更想吐。
好不容易算是熬到了地方,所有人都下车,可以看到四周的高墙电网和枪楼,有持枪的看守,令人紧张和压抑。
“常云啸!”一个看上去是警官的家伙拿着名册逐个点名。
“到。”大家都是这样声音洪亮的,谁知道这里会不会有暴力。
“你站到最后。”
“都点到了吗?有没有错误的?”那个家伙看了一下大家,“带他们进去,常云啸跟我走。”
不会是因为我长得帅就想先把我打暴吧,你打别的地方我就忍了,你要是敢打我的脸,我就跟你拼命。常云啸跟着那个人进了狱长办公室。一个很胖大的人坐在那里批阅文件,看上去这个人站起来至少有一米八多,这要是给他打一顿,不死也残呀。常云啸乖乖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你是常云啸?”
“是。”常云啸站起来回答。
“坐吧,我姓王,这里的最大领导,我不想听监狱长这个名字,他们都叫我老总。”
“是,王总。”
“杨东是你舅舅?你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有什么需求尽管放心,我来解决,包括那个。”王总用眼神向两腿之间瞄了一下。
常云啸会意一笑,“谢谢王总。我不太懂规矩,惹什么麻烦王总还多担待。”
“不用客气,你舅舅曾经救过我的命,他外甥就是我外甥。我安排你管理图书室,白天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但是晚上还是要回去睡觉,这是规矩。”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王总照顾。”
“你跟李警官去吧,他会安排你。”王总摆摆手。
李警官带常云啸去犯人登记处登记,领了胸牌编号,换衣服,领脸盆水缸、牙刷毛巾等。然后带他看看操场,要去工作的图书室、餐厅、活动室,最后是住处也就是牢房。
其实监狱中住宿条件并不像常云啸想得那么糟糕,也有床有桌椅,不像电视片中那样睡在地上。房间到了,里面还有一个人,李警官说那是一个经济犯。
李警官将常云啸送进去锁了门,“有什么事情按墙上那个按钮。”
“好的,谢谢。”
李警官走了。常云啸看同屋的那个人,是一个有点书生气的男人,个子不高很瘦小,脸色很黄好像营养不良,戴了眼镜,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竟然是经济犯罪,想必是很厉害的人物。
那个人在看书,抬眼看看他,“坐,站着干什么?不是来参观的吧。”
“哦,我叫常云啸,头一次进来。”
“我是潘国峰,也是第一次进来。”他与常云啸握了一下手。“李警官亲自送进来,看来有点门路呀。”
常云啸把脸盆牙缸放好,“这个李警官很厉害吗?”
“你不知道他打犯人的厉害,要是让他不满意了,会整死你。不过他带你在监狱里这么走一下,就没有人轻易惹你了。”
“哦,是这样。”常云啸坐在床上。
纸戒7(2)
“床上是不能坐的,要检查整齐卫生的,通不过是要扣分的。”
“哦,”常云啸赶紧坐在椅子上,“扣分是什么?”
潘国峰也不读书了,干脆跟常云啸聊天,“扣卫生分,这里很多都是记分的,扣了分之后下次出工的时候就要比别人做得多。”
“还要做工吗?做什么?”
“当然做工了,这里又不是疗养院,比如修路、建房、缝纫、种田等等,你以为关监狱就可以不劳而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