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摸摸我的头:“没事就好,你妈是太担心了。”说着眼眶又红了。
我没力气说话,只能看着他们流泪。
我还是没什么精力,不一会儿又睡着了,醒来时,暮色已沉,屋子里有些暗,有个人坐在床前。
我感觉比第一次醒来时有了些力气,“妈妈,我想喝水。”
他听见我有动静,拧开了床头灯。
“无尘!”我激动地看着他,他愣了一下,说:“我是楚依凡,阿姨他们吃饭去了。”
楚依凡?一个久远的名字。是了,老和尚说过,他就是无尘的后世,无尘说过要到下一世等我的,难道就是他?
我激动难抑,自无尘走后堆积在心里的眼泪似找到了决堤口,不停地涌出来。
楚依凡变得慌乱:“怎么了,哪儿难过?我去叫医生。”
我摇头,眼泪还是止不住。我伸手,我的手能动了,我抓住他的手:“不要,不要丢下我。”
楚依凡回握住我的手:“别怕,我不会走的。”一边拿毛巾给我擦眼泪。
楚依凡柔声问我:“无尘是谁?林子清。”
我一边抽抽搭搭地哭着一边回答:“无尘就是你啊,你为什么不叫我清清了?”
楚依凡担心地摸摸我的额头:“你又犯病了?我什么时候叫无尘了,听着像和尚的法号。”
他不记得了,我哭得更厉害了,他不停地哄着我。我哭了很长时间,直哭得心都干干的。爸妈他们吃完饭回来时,楚依凡正喂我喝水,他说我失水过多。
妈妈又喂我喝了些米汤,我哭得太久,加上身体还有些虚,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脑袋也清醒了许多。赶紧调动本体感觉,还好,没残废,除了浑身酸痛,各部分都有感觉,四肢也可以活动。就觉得胃空得难受,妈妈只给了我一碗粥,吃完意犹未尽,妈妈却不给了。
我好哀怨,问妈妈:“妈妈,是不是这些年你又生了个小弟弟,准备当我后妈了?”
妈妈脸色大变,眼泪流了下来:“清清,你怎么又犯病了?什么这些年?离你寒假回家才过去半年,哪来的弟弟?当初真不该让你离家这么远,要是在我们身边,也许不会出这些事……”
同一时间,爸爸已出门去叫医生了。
我忙叫回爸爸,打断妈妈的自怨自艾:“妈妈,我是开玩笑的,我还想吃点嘛。”
妈妈还没哭过劲,爸爸在一边说:“你妈是怕你的胃空的时间久了,一下吃太多会受不了。”
我忙问:“我昏了多久?”
爸爸说:“三天。”
哦,谢谢老天,才三天,基本算是及时穿回来了。
第15章反穿(2)
我急不可耐地翻身下床,几天没动,一下子动作太大,差点晕过去。妈妈连忙扶住我:“怎么了?”
我微笑着摇摇头:“没事,想上厕所。”
妈妈要扶我,我晃晃头,找准了平衡感,婉拒了。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跟我阔别十几年的脸。虽然脸色有些憔悴,可皮肤滑滑的,哪里都找不到皱纹。无论我怎样拧眉、撅嘴、皱鼻子,都不会再泛起涟漪了。
脸啊脸,怎样看你都不够啊!我理解了那喀索斯,现在我也化身为水仙花,陶醉于镜中的容颜。我终于身心合一了,无尘也回来了,我的明天比蜜甜,啦啦……
妈妈在外面敲门,“清清,你怎么了?老林,她会不会晕过去了?……”我这才从迷醉中惊醒,在我妈妈要破门而入前,打开了门。
我神清气爽地出去,发现窗户的玻璃是那么透明,床单是那么干净,墙壁刷得那么白,就连墙角的水印都——那么地有创意……原来是真的,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
我正为自己的发现扬扬自得,这时一帮医生进来查房。
领头的医生态度用诱哄的口气对我说:“太后,你今天怎样了?”
我差点从床上摔下来,难道我穿回来时夹带了什么人?不对啊,我现在都变了样子了,他怎么还会认出我来?难道他是老和尚的转世?这个死贼秃,怎么转世后这么不沉稳,当着这么多人就和我相认,不怕被人当神经病?
我正天人交战,认还是不认?妈妈迎上去,欢天喜地地说:“李主任,我女儿已经认人了。”
什么话,认人?我又不是小baby,认个人还值得这么高兴?
那个李主任立刻露出兴味的神色,开始提问:“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什么白痴问题?算了,我心情好,就答了吧。我对他翻下白眼,张嘴却没发出声音。等等,我看到了什么?他的白大褂上印着红红的四个字:北医六院。北医六院,那是精神病院,怪不得窗户上的护栏那么粗大。
“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尖叫。
那个主任立刻变得很紧张,转头叫:“小王,快去取镇静剂,患者又出现躁狂症状。”
我到底在皇宫里混过的,大风大浪也不是没经历过,迅速镇定下来,挤出个笑容:“我开玩笑的,我叫……”我用普通话、方言、英语分别回答了医生的一堆白痴问题。除了英语磕磕巴巴外,其他语种都是条理清晰,口齿伶俐的。
后面的小医生刷刷地记着,我有种被采访的感觉。都问完了,那个李主任说:“我们回去分析一下,下午出报告。”
等他们出去,我连忙问日期,才知道我现在距我穿走时间过去了两个月。
两个月?我只昏迷了三天,其他时间我在干吗?是不是我的身体被别的灵魂占用了?我急忙问:“这两个月我干什么了?”
妈妈踌躇了一下,问我:“这两个月你都没印象吗?”
我紧张地追问:“快告诉我,这两个月我到底干了什么?”
然后我知道,那次车祸后,“我”身体没受伤,只是谁都不认识了,变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