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保护你,你们可以来白鸽。帝国之母要求信徒坚守正义,不然她不会赐福。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对你们动手。’
‘保护?和之前一样的保护?被分批囚禁在房间里,哪都不能去?你嘴上说着不歧视,结果一口一个人类。你压根没把我当同类,我怎么再敢把命交给你。’
顾云哲起身做出送客的手势:‘我把权力给出去一次,只换来这样的结果。控制器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我已经吃过一次教训,以后再不会把权力送给任何人。’
…………
两人又吵了许久,大祭司觉得十区和地下城是人类的命脉,交到他手里,就是在人类脖子上架刀。
他们之间出现不可化解的矛盾。
谈话不欢而散,大祭司砸碎茶杯愤然离去。
看着地上的碎片,顾云哲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也是受害者,他们也不想变成改造人。
其实白鸽的担忧并没有错,可顾云哲感觉自己已经被逼上绝路。
他宁愿朋友是被权力诱惑,特意来抢第十区,而不是从客观角度,彻底否定他的存在。
在大祭司的设想里,改造人是不稳定因素。只能做底层人员,处于半管控状态。
或者自己组成一个小团体,在外面找地方过日子。
顾云哲告诉自己要冷静。
他继续按部就班地执行吞并计划,只是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他找心理医生给自己开了副药,开始定期服用。
占领第四安全区的计划,已经提上日程。
顾云哲派十区高层,去和四区谈合作。
高层带回四区拒绝合作的消息,和他们送的小礼物。
两个神情呆滞的a级特工,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痕迹。
这不是送礼物的态度,这是挑衅。
四区已经知道十区被改造人掌控的事情,有人把秘密泄露出去了。
顾云哲连夜调查,从地下城揪出一个机械协会成员。
那男人给出的理由很简单,他看不惯玩具人执政。
调查不出来其他东西后,顾云哲把他杀了。但他总是隐约感觉,有什么阴谋将他笼罩其中。
这是他的直觉,可他找不到来源。
顾云哲要不眠不休地处理很多事,他头越来越疼,医生开的药也越来越多。
他知道自己是精神出了问题,就休了两天假。
休假期间孙山刚再次找到他,忧心忡忡地道:‘城主,四区是知道这里的事了?如果有人把消息捅出去。会不会出乱子?’
顾云哲也在担心这个,这段时间他的精力都放在这里。
没过多久大祭司再次找上门,问他准不准备放权。
他们谈的很不愉快,最后从吵架变成大打出手。
长期积压在心里的愤怒彻底爆发,顾云哲捂着阵痛的头,‘只要管好机械协会,控制器就不是问题,这种事你怎么就想不清楚。’
大祭司没说话。
顾云哲在他的眼中看出了答案。
大祭司和白鸽教会其他人一样,都认为改造人不安全。
哪怕有屏蔽器,也不值得信任,说到底还是将他看成异类。
对付外星人时,他们统一战线。现在他和人类争权,大祭司心中的天平,就开始往‘同类’偏移。
被歧视的愤怒、连同恐惧和不安,一起化成怒火,瞬间将顾云哲点燃。
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所有人都在质疑他,白鸽、机械协会、就连他的朋友也是。
既然明知道他的处境,知道他早已无路可退,为什么没人帮帮他。
要他为人类未来考虑,要他顾全大局,可谁考虑过他。
到底怎么才能相信他,非要他把脑子挖出来?
大祭司离开后,顾云哲强撑着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自己让人感到陌生,顾云哲看见他向来冷静的眼眸,此时写满了恨意和茫然。
他认不出镜中人是谁,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世界仿佛也变成了血红色。
在社会中,人数少的群体会被称为异类。需要经过长期的努力,才能让大众群体接受他们。
改造人不只是简单的异类。
在大众眼里,他们是奴隶是怪物是半机械人,唯独不算人。
他们没有时间争取,也没人给他们和平争取的机会。
顾云哲用力划破手臂,垂眸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细线。
如果他能让改造人成为多数群体……
那他们是不是就能变回人类了?
…………
顾云哲说到这里,就有些不愿意再说下去。
他站在楚时辞面前,看上去很疲惫。
楚时辞已经听懵了,他没想到哲哥会被自己人背刺。
本来顾云哲都计划的好好的,大祭司怎么蹦出来插一脚。
好像有人在背后挑事。
顾云哲的活力值正在直线下降,过去的记忆让他很痛苦。
他低着头:“我确实把想法,付诸于现实。”
楚时辞愣愣地看着他,“你真打算把十区市民变成改造人?”
“嗯,不只十区,还有其他安全区。有这个想法也下了命令,只是没有实现。”
他停顿半晌,“大祭司对我很失望。”
楚时辞很能理解他。
当时顾云哲的活力值,估计早就跌到5点以下,就靠一股狠劲强撑着。
一直没人帮他,他精神出了问题。
说白了就是被逼的黑化了。
但凡有人拉他一把,他也不至于做出这种决定。
楚时辞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抚。
顾云哲沉默许久,“你也对我很失望。”
楚时辞气的牙痒痒,“没有哲哥,我知道你已经撑不住了。有人在针对你,他挑拨了你和大祭司的关系。你想没想起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去找他报仇!”
顾云哲脸埋在他怀里,看上去有些委屈。
过了半晌,他声音变得格外愤怒,里面还带着些哽咽。
“记得,是孙山刚和前会长。背后有人盟的影子,他们把我弄到众叛亲离。阿辞,我是被逼出十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