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大火中穿梭,不断念叨着‘孩子,我的孩子’
楚时辞看着红衣厉鬼,心情很复杂。
她们生前被石雕精操控折磨致死,死后化成鬼也没能逃脱控制。
石雕精真狠,明知道她们已经没用了,却既不杀也不放。
就让这些冤魂日复一日在寺庙里游荡,永远饱受折磨。
普心和尚静静地望着寺庙,身上冒出森森鬼气。
这场大火没有让任何一个灵魂解脱,死在这的人大多被吃了,剩下的都变成厉鬼。
五百年间几万个生灵,永世不得超生。
…………
回到旅店后,荀喆跟普心和尚解释。
地府的人能随便上来,他们不能随便下去。
阳间的人去地府要走阴阳路,除了地府官方通道,也会有一些走阴人或者妖怪会自己开小路,方便去地府办事。
荀喆是条不爱社交只知道闷头修炼的蛇,他没有自己的小道,只能借别人的走。
正好他要去狐仙庙和灵山收拾石雕精,那两个地方有很多妖怪,可以跟他们借。
普心和尚的灵魂飘飘忽忽地落到茶几前,闻言双手合十,“都听荀施主的,只是贫僧是和尚,那些妖怪会愿意借路么?”
太长时间没休息好,荀喆特别困。
他侧躺在床上,撑着脸颊冷淡地看普心一眼,“他们很愿意。”
楚时辞一看哲哥的反应,就猜出他心里的想法。
‘如果不愿意,可以打到他们同意,所以此行会很顺利,’
老和尚松口气:“劳烦荀施主了。”
楚时辞下山的路上睡了一觉,现在有些睡不着。
他推推蛇妖,见他已经睡熟,又跑到老和尚身边跟他聊天,试图学到点东西。
普心老和尚很好说话,顶着阴气森森的鬼气,一脸慈祥地看着他。
听说他想学驱鬼降魔的本事,开始叫他念金刚经。
学佛很苦燥,尤其对于楚时辞这种没有半点佛性的人来说,和数学课也没什么两样,他都听不懂。
他学习两分钟,睡觉两小时,一觉睡得特别香甜。
醒来后,楚时辞打着哈欠指指自己,“你知道我这个小木雕是什么来历么?”
“有些了解,贫僧活得太久,意识也不怎么清醒。只隐约记得是有位高僧路过,感觉这里有妖气。但他以为是后山蛇妖发出来的。高僧忙着对付其他妖物,没有细查,将你留下来帮忙镇压蛇妖。”
信息和楚时辞掌握的差不多,他转过身露出自己衣服后面的深色污渍。
“我本体上粘了些东西,洗不掉,你觉得这个是什么?”
老和尚端详半晌,“是干涸的血迹,有人用你砸过人。伤过人的法器,身上的力量会一点点消散。你应该是靠妖气滋养,修成的木头精。”
小木雕亮出自己的小莲花,普心懵了。
楚时辞既不是法器成精,也不是木雕精。他,是挂逼。
荀喆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恢复些精神。
狐仙庙和灵山都在东北,楚时辞原本在想是坐火车过去,还是坐飞机。
荀喆看了眼地图,略微蹙眉:“有些远,需要走土路。”
楚时辞一愣,“土路?”
荀喆依旧面无表情,耳尖却泛起不易察觉的薄红,“我不会飞,其他蛇妖也不会飞。”
他顿了顿,抿抿唇补充一句,“龙会飞。”
楚时辞发现哲哥真的特别想变成龙,他对未来所有美好的幻想,都寄托在化龙上。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一旦化龙失败,他的信念就会彻底崩塌。
楚时辞有些不安,他轻抚蛇妖雪白的鳞片,“哥,不会飞也没什么,我觉得蛇妖就挺好。”
荀喆没有回答,只是点点他的脑袋。他看向窗外的天空,一向平静的金色眼眸中,泛起点点光芒。
与此同时,后台弹出消息。
活力值加1,当前活力值36。
楚时辞仰头看看蛇妖,又看看原文。
原文里男主化龙了,应该不会出岔子。
…………
直到出发,楚时辞才明白荀喆说的走土路是什么意思。
他去山上抓了两只兔子精,强占了他们的兔子洞。
问清哪条是去东北的地洞后,荀喆把小木雕放在怀里,一手拎着普心的灵魂,一手揪着两只瑟瑟发抖的兔子,纵身跃进地洞。
他化成巨蛇一路往前爬,速度特别快,像是贴着地面飞。
爬了不到一个小时,等他再次出来时,就到了东北一处乡村。
白蛇从兔子洞里探出头,往四周看看。确定周围没人,他爬出地洞幻化成人形。
将嘴里的兔子吐出来,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变成衣服穿在身上。
他拎起一只兔子精,“狐仙庙怎么走。”
兔子精哆哆嗦嗦地指了个方向。
楚时辞摊在地上,兔子洞七扭八拐,蛇妖又全程飙车,他感觉自己坐了近一小时的过山车。
真搞不懂荀喆有这本事,之前在旅店有什么好害羞的。不会飞怎么了,钻洞也很酷啊。
荀喆一脚踩住两只兔子精的尾巴,将小木雕拿起来,伸手拨弄两下。
见他有些没精神,荀喆仰头看看天色,“是吃饭的时候,你饿了。”
楚时辞点点头,“有点。”
荀喆随意扫了眼脚边肥硕的兔子精,眼睛开始放光。
楚时辞坐着小莲花,按住他的鼻尖,“哥,我知道你饿了。你清醒一点,我们刚借了人家的洞,再吃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荀喆嗯了一声。
他一抬脚,两只兔子精嗖的一下蹿进洞里消失不见。
天色逐渐暗下来,树林里开始起风。
蛇妖头顶木头精,身后飘着一个鬼和尚,向附近的村子走去。
楚时辞抓着荀喆银白色发丝,坐在他头上跟系统闲聊。刚聊没几句,恍惚间他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他转头看去,身后是茂密的树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林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可他总觉得有人在看他。
楚时辞思索半晌,怎么这么静,树林里没有动物?
夜幕下树影晃动,他微微睁大眼睛,
他怎么觉得那些树,似乎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