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灼的脸色苍白,几句话间,瞳孔隐隐有涣散趋势。
“没有及时服药会怎样?呼吸性碱中毒?好可怜,会没命吧?”
辛德尔近乎嘲讽的勾起唇角,朝司灼走去,捏住他的肩,就这样将司灼推至边沿。
他们依旧在博物馆废墟之上,末日使得地表被翻了起来,原本位于地底的展厅被乱七八糟的糅杂在一起,在如墨汁一样的黑夜中,丧尸潮涌,密密麻麻,带来一种近乎震撼心灵的战栗。
冰凉的头发散落在手背,由于缺氧,司灼身上有一种小幅度颤抖,瞳孔开始微微涣散。
这幅脆弱又漂亮的样子让辛德尔得到极大满足感。
他喜欢让白塔出来的骄矜美人在他身下哭泣,也同样喜欢以残忍手段让他们身陷痛苦中。
是,他没有良心。
可他也很清醒,在这个时代,良心没有用,有良心的人根本活不下去。
某个有良心的人现在不正在他手中么?
辛德尔看到那双涣散的、墨蓝色的眼睛,又看向那艰难的握住他,试图摆脱他的手,那种把对方牢牢掌控在手中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了,异样的愉悦在心头徘徊。
想动手,想毁了他。
于是,辛德尔手腕用力,直接将司灼推了下去。
寒风自后背呼啸而过,丧尸在刹那间扑了过来,如涨潮的海面一般,一瞬之间,将司灼吞没殆尽。
在那一瞬间,辛德尔欢愉的心情达到顶峰!
他撕开包装袋,向下抖了抖,药粉随着风,像雾一样散了。
辛德尔进入逃生通道,关上门,望向司灼被推落的方向,露出狰狞又病态的笑容。
“晚安,司灼。”
.
与此同时。
博物馆的另一个角落,少年睁开眼。
他有一头微卷黑发,皮肤很白,白得过分。
此时此刻的他心情并不算太好——他被吵醒了。
有一道极细却极长的声音不停钻入他的耳中。
“滋——滋——滋——”
这是一种没有规律的电磁音,时长时短,人类曾利用这种声音向宇宙传递信息,但直到停摆时代到来,人类也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曾经有人用过略带嘲讽的形容,向宇宙发出的电磁音是一种没有生命的噪音。
现在,这种噪音出现在向南耳畔。
向南站起身,朝声音出现的方向走去。
“滋——滋——滋——”
.
有的时候,司灼认为自己运气很好。
他被辛德尔从高处推下,在丧尸触碰到他之前,掉进了博物馆的一截通风管道中。
管道是透明的,没有智慧的丧尸一时找不到入口,只能趴在管道旁,尖锐的指甲划过管道玻璃,拉出一声声令人牙酸的声音。
他还活着,运气不错。
可是司灼的运气又实在不好。
他根本喘不上气,意识越来越模糊,胸腔肌肉已经有了痉挛症状,如果没有及时用药,他可能会在窒息中死去。
司灼努力调整呼吸,很难受,胸口很疼,即使他努力大口吸气,可真正进入肺部的空气却少得可怜。
窒息是一个漫长又痛苦的过程。
“滋——滋——滋——”
耳边涌过一串细微的电磁音。
离开白塔时,司灼只带了几片药,和一台早已经被淘汰的通讯仪。
古老款式的通讯仪十分耐摔,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屏幕也没碎,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某个按键。
“滋——滋——滋——”
它向外发出了某段电磁频率。
意识渐渐消散,司灼伸出手,将通讯仪牢牢握在手中。
孤独电磁音依旧,好像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
他像是回到了那个雪白却阴暗的房间,只有一扇很小很小的窗子,墙上贴满画作,他被打扮成中世纪画家的模样,坐在画架前。
他要画一整天。
偶尔,他会看向窗外。
可他总是什么也看不见,视线中只有无边无际的迷雾。
世界被围困在迷雾之中。
他被伊迪斯关在白塔里,身边只有一台几乎要报废的老式通讯仪。
他听到一阵轻微的声音。
“滋——滋——滋——”
那时候,通讯仪的屏幕亮了。
白塔的艺术家,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
回忆中的电磁音近在耳畔,这回,司灼却什么也没收到。他甚至也不太能听见丧尸的嘶吼。
全世界似乎在刹那间安静下来。
“滋——滋——滋——”
一双干净的鞋踏上废墟尘土,发出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丧尸猛的一抖,停止所有动作,愣愣的转向同一个方向,看向那个皮肤白得仿佛浸入了月光的少年。
它们像是畏惧,又像是惊恐。
总之,是一种被绝对力量压制住的状态。
“滋——滋——滋——”
少年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丧尸们竟是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于是,他来到通风管道前。
司灼终于注意到丧尸的异状,可他已经无法思考,他全身的力气就只够他握住通讯仪。
“滋——滋——”
电磁音戛然而止,没有回音,没有文字。
丧尸散开了。
失去意识之际,司灼看到一位长相精致的少年,还有那双亮的惊人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依旧发红包!
宝,为什么丧尸会给你让路?
向南:打服的。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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