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意到桌上的马克笔和速写本,想了一会儿,拿了过来。
她开始画。
一只地鼠,从洞口里探出半个脑袋。地鼠整个脑袋探出来,四下张望。
地鼠伸爪,戳了戳一旁一只正在睡觉的黑猫的尾巴。
地鼠从洞里爬了出来,悄悄地靠近了黑猫。
地鼠将两张纸条,塞进了它的两爪之间,然后飞快地溜回了洞里,关上了门。
一共八张,都是简笔画,没有耗费太多时间。
拍下照片,裁剪,然后按顺序一张一张发给应如寄。
应如寄没有回复。
叶青棠从桌上的书堆里随意拿了一本摄影集,漫不经心地翻看。
美剧在播下一集的时候,骤然响起微信提示音。
叶青棠回神,赶紧拿起来一看。
和应如寄的对话框,终于多出来两条新消息。
第一条是把简笔画的其中一张,那黑猫爪子夹着的纸条,拿红笔圈了出来。
第二条是一个问号。
叶青棠立即将准备好的最后两张图发过去。
一张是地鼠举着纸条,上面写着:新年快乐。
另一张则写着:对不起。
应如寄又没回复了。
叶青棠没辙了,叹声气,关了电脑,收拾好桌面,拿上手机回卧室,准备刷刷微博,听听音乐就睡觉。
自然是毫无睡意。
刷了一会儿微博,又不自觉地切到微信界面,上划屏幕,试图像刷微博那样刷出一条新消息。
把这无意义的动作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
屏幕上竟真的弹出了一条新消息。
叶青棠只觉心脏都停跳一拍。
应如寄:睡了吗?
叶青棠赶紧坐起身,回复:还没有。
应如寄:等下给我开门。
叶青棠摘了耳机,迅速跳下床,趿拉着拖鞋跑去大门口的可视电话那儿蹲等着。
大约过了快十分钟,可视电话终于响起。
她立即接通开门。
又等了两分钟,外头响起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叶青棠不待人敲门,直接将门打开了。
外头的人脚步一顿,“你也不确认一下再……”
声音被打断,因为叶青棠直接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
应如寄抬手,轻按住她后背,低缓地吐出一口气。
进门之后,叶青棠开鞋柜门找拖鞋,应如寄则注意到,伞筒里装着他送给她的那把黑伞。
一双拖鞋放在了他的脚边,他低头看了一眼,微怔。
那时候因为常来这儿,叶青棠给他备了一双常用的灰色布拖,他没想到她竟没有扔掉。
应如寄换鞋的时候,叶青棠打量着他。
他穿着深灰色的羊毛大衣,内搭半高领的黑色毛衣,一种林寒涧肃的冷峻。
应如寄换了拖鞋,抬腕看了看手表,还差三分钟到零点。
转头,却见叶青棠正盯着沙发后方的挂钟,在和他做一样的事情。
叶青棠忽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拖着他径直往卧室去。
不是他以为的展开。
进了卧室之后,她便开始去摆弄放在一旁凳子上的便携式投影仪,这应该是她新添置的,之前没见过。
床尾的对面是白墙,投影仪直接投屏在墙壁之上。
叶青棠一边调整位置,一边问他:“你吃过晚饭了吗?”
“嗯。”
应如寄站在靠门边的位置看着她,过了一会儿,说道:“你不问我,是真有事,还是有意放了你鸽子?”
“那不重要。”叶青棠手上的动作稍停了一下,低声说,“你已经来了比较重要。”
投影仪画面一闪,似乎是连接上了她的手机。
她走过来,带上了房间门,而后,忽地抬手,朝他身侧探去。
应如寄转头低眼一看,那是开关。
“啪”的一声。
整个空间霎时一片黑暗,那白色光束从投影仪射来,扩散地在墙上形成一片光幕。
叶青棠点了一下手机屏幕。
白墙上骤然显出一片高楼顶端的夜空,一朵一朵的烟火,正噼里啪啦地炸开。
她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腕,踮脚,仰头凑向他,微热的呼吸声,一下深,一下浅。
一明一灭的光影,散落在她的发上,像幽寂的海底被游鱼搅乱,她的眼睛里有粼粼的水波。
应如寄伸手,捧住她的侧脸。
一声一声烟火炸鸣,分不清是谁心跳。
应如寄低下头。
至少此刻,他没有办法对自己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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