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尚书手剧烈一抖,顿时扯断了几根胡子,他顾不上心疼就要说话。
这时先前堵胡伟毅的年轻官员愤然开口道,“案发之时,福广王在东城的旧书市集挑选书籍,看见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下官正巧也在,掌印休想胡乱攀扯!”
福广王英雄无敌,一力化解玉门关破之危,从匈奴人手里夺回燕云十六州,人所仰望!
他绝不允许奸宦胡乱攀扯,甚至残害那样一位大英雄,大功臣!
“噢,那还真是太不巧了”。
年鱼惋惜地叹了口气,斜眼看向满脸义愤的年轻官员,“你胆子很大啊,报上名来,本座认识认识”。
程尚书的手早就离开了山羊胡子,一把抓住还要说话的温楚,赔笑道,“这位是温主事,前些日子,因为在国子监仗义执言,为皇上嘉奖,调了来刑部,劳掌印动问了”。
年鱼阴森朝温楚勾了勾唇,“什么味儿?是咱们葛指挥使已经开始烂了吗?”
他分明问的是葛雷,表情语气却无不明晃晃地意在温楚。
饶是温楚胆子大,在他的目光威压下也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后背毛刺刺地出了满背的鸡皮疙瘩。
程尚书一张老脸几乎笑成了一朵盛放的菊花,“葛指挥使生前喝了不少酒,被一箭穿破了喉咙,难免味道就溢散了出来。
再加上天热,就难闻了些,这里腌臜,掌印不如到外间喝茶?”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取悦了年鱼,他十分突兀地大声笑了起来。
好半天才慢慢止住了笑,伸手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水渍,喘着气道,“茶还是等以后慢慢喝,皇上交代的差事要先办好了,大人,不如我们再去帽子胡同走一趟?”
……
……
年鱼问得客气,只谁也没敢真的把他的话当成商量,程尚书当即吩咐备车,引着年鱼去了帽子胡同。
刑部已经将帽子胡同封了起来,整条街上空荡荡的,铺子里都维持着混乱过后无人收拾的脏乱模样。
杏花村门口跟其他铺子门口都是一模一样的脏乱不堪,年鱼仔细找了找,才看到了一些细小的碎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