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我再不懂,也知道太子乃国之根本,废立乃是大事。
何况昭哥儿还小,太子也没有什么大毛病,皇上还是三思而行”。
政和帝刚才也只是一时义愤脱口而出,现在听宁河长公主语重心长地劝诫,顺从点头,依恋抚了抚宁河长公主袖子上的褶皱,“朕省得,皇姐记得不要漏了口风,朕自有道理”。
宁河长公主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华平乐出了宫。
宫里乱成这样,她是不敢再叫酒酒待在宫里了。
……
……
政和帝起了废萧明时之心,对王妙儿原本的三分忍耐就变成了十分不满。
第二天一早便召了王妙儿的母亲进宫,令她好生教导王妙儿“妇言妇德”。
王夫人听了一天的风言风语,早就心急如焚,忙忙地带着王妙儿的兄长,承恩侯世子,进了宫。
王妙儿被萧明时甩了几耳光,又踹了几脚,伤得不轻,还在床上躺着,脸颊也还肿着,见了王夫人就委屈哭了起来。
王夫人也跟着哭,承恩侯世子不耐烦打断她们,“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
妙儿,你当真是对苏尚书起了觊觎之心,才叫太子打成这样的?”
王妙儿哭声一顿,恨不得叫人立即甩她所谓的“兄长”几耳光!
这是兄长能对妹妹说的话?
王夫人忙喝道,“你说的什么混账话?还不快给娘娘赔罪!”
承恩侯世子冷哼,“我赔罪?我赔罪要是有用,我立即给她磕一百个头!
现在是皇上也起了疑心!
你没听到那个传旨的太监说的话?
皇上让你来教她妇言妇德!
她不交代清楚了,我们要帮她出头都无从下手!”
王夫人就期期艾艾看向王妙儿,“娘娘,你兄长话糙理不糙。
你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与苏尚书有什么首尾?有没有被太子抓到什么证据——”
王妙儿听到这再也忍不住,抓起床上的迎枕狠狠砸向承恩侯世子,“滚!你们都滚!”
承恩侯世子接住枕头,恶狠狠瞪向她,“你别冲我们使威风!你以为我们王家的恩宠是你带来的?
那是托了太后娘娘的福!
至于你这个太子妃,要不是你一再犯错,皇上能在父亲死后一直扣着我的侯位?
我这个承恩侯世子都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了!”
王夫人又是急又是无措,喊道,“哎,快别说了,娘娘也不容易”。
“她不容易?她要是不容易,能做了太子妃还不满足,还淫贱地肖想苏尚书?”
承恩侯世子伸出短粗肥胖的手指指着王妙儿,吐沫星子都快喷到了王妙儿肿起的脸颊上。
“你还问她是不是与苏尚书有什么首尾?有什么证据?
就她那个样子,人家苏尚书能看得上她?
不用问我也知道,是她不知羞耻肖想苏尚书!人家苏尚书说不定都没正眼看过她!
王妙儿,我警告你,你就给我乖乖留在慈宁宫陪太后娘娘礼佛,咱王家不指望你,你别惹事就行!
我回去合计合计,看看能不能找个漂亮点的王家姑娘送进宫来给太子赔礼,左右也指望不上你能生出个皇孙来。
你占着太子妃的名头不要紧,这实际的好处可要紧着王家的人……”
王夫人哭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去扯承恩侯世子的袖子,让他别说了。
他却根本不理会,越发说得起劲。
王妙儿起初还气得直喘粗气,却越听越冷静,被霍瑛盛赞“有灵气”的双眼中光芒晦涩冰冷……
……
……
华平乐被宁河长公主接出了宫,就喊上孟姜、苏鲤等人一起去落华山的半山山庄玩。
苏鲤刚中状元,点了庶吉士,离进翰林院观政还有一段时日。
中间这段时间本是朝廷特留给新科进士回乡打点、祭祖之用。
苏鲤自拜谢过列位恩师后就闲在家中,华平乐一邀便应。
华平乐并未邀霍延之,霍延之却早早得了消息,吩咐准备衣物。
唔,他也是主人,酒酒自是不需要邀请他的。
明天他早些去华府接她,还可以和她一起跑跑马。
他正想着,就见九方凤施施然闲步而入,笑吟吟问道,“王爷这是要去落华山?”
霍延之点头,九方凤便拉着他去王府中最高的小楼看星,指着紫微星对他道,“王爷你看,那是帝星”。
又指着东边极亮的一颗星道,“那是客星,帝星暗淡,而客星自东而至,乃客星侵帝座之势,应在落华山。
王爷此去最好是能多请几个贵客,特别是出身名门,又多才有为的年轻子弟”。
霍延之皱眉,想说自己不信。
九方凤赶在他之前开口,“王爷不信也没关系,不过就是多请几个人热闹热闹的事,华二姑娘肯定不会介意的”。
他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份名单,“人选,九方已经给王爷拟好了,由头,也拟好了,请王爷过目”。
霍延之见那名单第一行就赫然写着“苏尚书”三字,眉头皱得更紧,“苏羡予也是年轻子弟?”
九方凤,“……”
王爷跟华二姑娘待久了,都会说笑话了!
九方凤无语间,霍延之已经看到了最后一行:行纳采、问名之礼,于半山山庄大宴宾客。
霍延之抿了抿唇,问道,“消息确切?”
他问的没头没脑,九方凤却是了然于心,傲然一笑,“如假包换!”
霍延之干脆将名单往袖中一塞,“我出去一会,不必等我”。
九方凤,“……”
王爷终于找到了夜会佳人的机会,迫不及待,他可以理解,但能不能听他把话说完?
他还没有详细又仔细地表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