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酒酒也能撑起这个家了,再有几年,安哥儿也能。
华大姑奶奶知道这是宁河长公主故意说出来好叫她能安心留在娘家的,心下感动,却没有说破,与宁河长公主和华平安讨论起武师父之事。
……
……
华大姑奶奶当天就递了牌子,第二天一早就进了宫。
王妙儿正在和洛兮瑶对弈,见了她笑道,“知道今天大姑奶奶要来,本宫特意请了洛姑娘来作陪。
正巧本宫坐得有些累了,让大姑奶奶”。
华大姑奶奶笑道,“这些个琴棋书画,我丢了许久了,连棋子怎么放都忘了,太子妃饶过我罢”。
王妙儿也就不再勉强,对洛兮瑶道,“洛妹妹,那不如我们先将棋局放在这,陪大姑奶奶去御花园转转?”
洛兮瑶点头,王妙儿便起身亲热挽住华大姑奶奶的胳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大姑奶奶这张美人脸儿到底是怎么养的?
瞧着竟比小姑娘还水灵,气色也好,本宫瞧着都忍不住要嫉妒了”。
洛兮瑶闻言也不由打量了华大姑奶奶一眼,果然见华大姑奶奶未施脂粉的脸白里透红,气色极好。
她刚与夫君义绝,就算不便于人前显露哀伤,怎的会气色如此之好?
难道,真的被斑竹说中了,华大姑奶奶是真的迫不及待要摆脱已经失了圣宠的昌平侯府,好另觅高枝?
华大姑奶奶不由看了王妙儿一眼,一时拿不定王妙儿到底是什么用意。
按理说,就算王妙儿因为酒酒恨上了华家,恨上了自己,也不该在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洞悉她就是幕后之人时,这般明目张胆地刺自己才对。
但要她相信向来八面玲珑的王妙儿会说错话,她却也是不敢信的。
“我天生便是这个样子,祖母说我像娘亲,雪肤玉肌,太子妃啊,再嫉妒也是嫉妒不来的”。
哼,你不是刺我与夫君义绝后还能气色如此之好吗?
我就拿你最在意的容貌说话好了!
左右我美我皮肤好难道还能比不上你一个不美皮肤不好的底气足?
王妙儿笑容微僵,心下暗恨,这华家的姐妹俩都是一模一样的嚣张跋扈,仗着宁河长公主的圣宠目中无人!
有朝一日,她成了一国之母,第一个要杀的便是华家的人!
只她再恨,面上却还是一派笑意,亲昵娇嗔,“是呢是呢!这京中谁不知道故华夫人最是美貌动人?
不然怎么能叫华将军一见倾心,不顾华夫人门户低,折身求娶?”
华大姑奶奶见她讥讽自己母亲出身低,不软不硬刺了一句,“是啊!所以说女子的容貌可是顶顶紧要的呢!”
这宫中谁不知道太子妃虽满口的女德女训,最在意的却是自己容貌不足,是痛脚中的痛脚。
痛脚么,逮着了使劲踩就对了,踩再多脚都不嫌多呢!
王妙儿虽恨,却也知道华大姑奶奶既不惧她的身份,再说下去,她定然讨不了好。
逼急了,华大姑奶奶一个与夫君义绝的,破罐子破摔闹将起来,她可还赌不起名声,遂笑着换了个话题。
中午时分,华大姑奶奶谢绝了王妙儿留饭的邀请,出了宫。
华府中,宁河长公主和华平乐姐弟都在椿华堂等她回来吃饭,见她回来忙问起上午的情况。
华大姑奶奶仔细说了,疑惑道,“王妙儿除了刚开始刺了我两句,后来一点异常也没有,倒像是特意叫我去就是为刺我那两句。
只,这实在又不像是王妙儿会做出来的事。
我想了半天,觉得,如果真有什么异常之处,那应该就是有洛姑娘在。
王妙儿刺我那两句是特意说给洛姑娘听的!
只我与洛姑娘并不相熟,我们家与洛府也没什么来往,她这么做也说不通啊!”
“说得通!”
华平乐话一落音,华家的大小主子目光都看了过去。
“哪里说得通?”
洛兮瑶心慕苏羡予,王妙儿定是看出来了,所以故意在洛兮瑶面前抹黑华家人,好叫洛兮瑶厌恶华家,继而更厌恶她,甚至出手对付她!
洛兮瑶是洛太傅唯一的孙女,是苏羡予在京中关系最亲近的女眷,如果是她出手,比王妙儿自己出手更方便。
王妙儿则可以坐山观虎斗,最好她们能两败俱伤,她一次性解决掉两个思慕苏羡予的人!
华平乐其实并不想在背后编排一个姑娘家思慕谁,又不思慕谁,只在华大姑奶奶眼神的威压下,还是乖乖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华大姑奶奶恍然,“这就说得通了!”
宁河长公主冷哼,“这么多年了,王妙儿还是这么上不得台面!就会些阴私肮脏的手段!”
华平安急道,“那现在怎么办?就坐视她挑拨二姐姐和洛姑娘?”
宁河长公主摆手,“洛姑娘又不傻,未必就会被她挑拨起来的。
而且洛太傅和洛老夫人都是明白人,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洛姑娘现在在宫中选秀,诸事不便,先等等看再说”。
华大姑奶奶又教训华平乐,“瞧见了吧?若是你不说,我也不说,只怕我们各自想破了头也不知道王妙儿在打什么主意。
一合计可不就合计出来了?小孩儿家家的,以后不许自作主张!”
华平乐乖乖受教,华大姑奶奶这才放过她,一家人高高兴兴吃饭不提。
……
……
因为宋学韫一事,选秀的速度加快了许多,政和帝留下了九位闺秀,按其出身各赐了位份。
其中就有华平乐一直关注的福广提督戚谷丰的孙女。
萧明晴怨声载道,等华平乐进宫,一个劲地跟她抱怨,“天,酒酒你看到了吗?父皇竟然把那戚姑娘也留下来了!
戚姑娘往那一站,比父皇高,比父皇壮,说不定一只手就能把父皇举起来,父皇他怎么下得去嘴?”
华平乐笑而不语,福广临海富庶,又是霍延之的封地,又是“反贼连氏”经营多年之地,政和帝自然重视。
将福广提督的孙女纳入后宫,一为恩宠,二为人质,两全其美。
这样的好机会,政和帝又怎么会放过?
不但戚姑娘,其他几个留下来的,哪个不是身份背景特殊的?
政和帝突然选秀应只是为平衡朝堂和各方势力,别说戚姑娘只是高了点,壮了点,她就算是个母夜叉,政和帝也会捏着鼻子纳进宫。
阿弩跃跃欲试,“姑娘,咱们什么时候去打那个戚姑娘闷棍?”
华平乐,“……”
原来阿弩还没有忘记打闷棍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