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没办法,只得将他送去了霍延之的院子。
两人进了霍延之的院子,找了一圈,最后在屋顶上找到了提着一壶酒,自斟自饮的霍延之。
九方凤仰头看着霍延之,嘿嘿地笑,“屋顶好!屋顶好!屋顶正好方便本军师夜观星象!”
当归,“……”
确定无疑了,九方军师是真的醉了。
当归小心翼翼带着九方凤上了屋顶,将他放到霍延之身边安顿好,不放心地叮嘱道,“王爷,军师醉了,您可千万看好他,别叫他摔下来了”。
见霍延之点了头,他才不放心地下了屋顶,只却不敢就走,在下面寻了个地方候着。
待会他还要送军师回屋。
难道还能指望王爷亲自送,又或是让军师自己走回去不成?
当归望着悬于头顶的月亮,仰头松了松筋骨。
王爷要成亲了,军师也要成亲了,真好!
王爷成亲后就会立即去福广,到了福广,他就不必整天做个跑腿小厮,骨头都上锈了快!
屋顶下的当归心情舒畅,满怀着对未来的期望,屋顶上的九方凤疑惑看了看霍延之,“王爷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我喝的是甜汤”。
若是清醒的九方凤肯定不会再问下去,可现在,他醉了。
于是,醉了的九方军师好奇宝宝般虚心求教,“那王爷为什么用酒壶装甜汤喝?”
“方便”。
九方凤噢了一声,忽又皱起眉,义正言辞道,“不对,我问的是王爷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重点是一个人!
跟是喝酒还是喝甜汤没有关系!王爷你不要敷衍我!”
霍延之,“……”
他怎么知道他的重点是什么?
九方凤忽地靠近,一眨不眨地直视霍延之双眼,肃然开口,“王爷,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想和华二姑娘一起喝甜汤,既然想,为什么不去?”
霍延之,“……”
就很想把这厮踢下去!
“王爷,我跟你说,想见的人就要立即去见,不要等!
一等,谁知道你见到的那个人还到底是不是你想见的那个?”
九方凤的声音越发肃重,“也许她就变成别人的妃子了!”
霍延之心头微动,“你想见的那个人成了皇帝的妃子?”
九方凤皱眉打断他,“现在在说你的事,不要岔开话题!
我跟你说,王爷你一定要听我的,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闷甜汤,有什么用?
到华二姑娘的闺房外喝,喝给她看!不高兴就要叫她知道你不高兴了!
女人都是猴子,看着聪明伶俐,其实脑子笨的要死,被人用个果子就能骗走!
王爷你可千万不能犯蠢,什么都闷在心里,你不说,你都闷死了,她都不知道你怎么死的!”
霍延之,“……”
本王看你才是猴子!
要不是看你喝醉了,你这时候不但是个猴子,还会是个摔断腿的猴子!
九方凤到底是醉了,说着又有些迷糊起来,呢喃,“不对啊,这么高兴的日子,王爷你都盼了许久了,怎么会不高兴啊?说不通啊!”
霍延之,“……”
他是傻了才陪个醉酒的傻子在这里说话,还不如去找酒酒一起喝甜汤。
九方凤念叨了一会,脑子忽地又清明了起来,猛地一击手,“哈,对了!你是因为皇帝那道封郡主的圣旨不高兴!
敕造郡主府,怎么也得一年半载的!耽误王爷你早日抱得美人归了!”
他说着摇头晃脑地哈哈笑了起来,倒似是十分幸灾乐祸的模样。
霍延之,“……”
他不能早日抱得美人归,他的军师竟然高兴成这样?
果然,他还是应该踹他下去吧?
九方凤笑了一会,忽地又严肃起来,托着腮偏头看向霍延之,一双上挑的狐狸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王爷,我早就和你说过了,皇上轻易是不会让你如愿成亲的,现在是修建郡主府。
等郡主府修建落成,谁知道他又会想出什么损招来?
王爷你为什么不听我的?直接带着华二姑娘去福广?
你们在福广也能成亲,还没有京城这些繁文缛节束缚着,想怎么盛大就怎么盛大,聘礼下到一千万银也没人管得着!”
霍延之还没来得及说话,九方凤忽地伸手搡住霍延之的衣领,红着眼朝他歇斯底里吼道,“我就烦你这样!什么话都不说!什么话都闷在心里!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已经长大了,是福广王,是霍大将军了!
不再是那个缩在皇宫夹着尾巴做人的小皇子!
你就算不是哑巴,就算能说话,也没有人能杀得了你!你说话啊!”
霍延之,“……”
很好,终于给了他动手的理由!
就在霍延之准备抬脚将这个醉鬼踹下去时,九方凤忽又收回了手,冲着他灿烂一笑,歪了歪头,问道,“王爷,我刚刚是在扮华二姑娘,像不像?”
霍延之,“……”
到底踹还是不踹?
“不过——”
九方凤理了理衣袖,又换了副肃重的神色,趁着酒意将平日不敢说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王爷,福广dòng • luàn,苏羡予刚去,尚未站稳脚跟。
王爷你又挟两箭射杀戚谷丰父子之威,这时候是王爷收拢福广之兵最好的时机。
如果能设个局,叫苏羡予死在乱军之中,拢回小苏状元,那更是好上加好!
如果王爷仔细和华二姑娘说清其中利害关系,华二姑娘肯定会同意的!”
霍延之目露寒光,“聘则为妻奔为妾,你在说要酒酒给我做妾?”
九方凤醉了也不敢领这样的罪名,连连摆手,“不是不是!
这个我也想过,到了福广后,我们大可以想办法把宁河长公主他们也接过去。
又或是找到连氏族人,让华二姑娘认为义女,照样可以明媒正娶嫁给王爷”。
霍延之提着酒壶喝了口甜汤,沉默了一会,忽地开口道,“上次阿鱼大婚,在大婚前一晚被葛雷一刀断头。
又被王妙儿剥皮披于婢女之身,侨扮做阿鱼,杀了阿鱼的兄长和表哥,后又陷害霍氏、连氏三族夷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