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凤,“……”
王爷怕是一直都在等他这句话,好名正言顺地去见华二姑娘吧?
……
……
灯下,华平乐微微垂着头,凝神落笔,一个个簪花小楷在她笔下一一成形。
因着认真和投入,她时不时不自觉抿唇,唇边的酒窝时隐时现,让她娇俏的容貌添了七分的甜。
她如今的长相与当年清丽如诗的模样大不相同,落在霍延之眼中却是十几年如一日。
从他有记忆起,她似乎一直都是这般清雅又沉静的模样。
有时候是处理各项宫务琐事,有时候是绣花缝衣,更多时候是读书写字。
她总是这般,头微微垂着,连脖颈弯曲的弧度都似乎是静雅二字。
霍延之隐在暗处默默看着,心头就浮现出“心之所安、岁月静好”八个字来。
有她在处,就是他心之所安处,有她在时,便是岁月静好时。
怀着满腔渴望,不顾夜深匆匆而来的霍延之忽地就觉得一颗浮躁不安的心安定了下来,甚至不忍去打扰此时的静谧,此时的她——
良久,霍延之才恍然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月亮,时候不早了。
霍延之小心晃了晃栗子树的树枝,华平乐写字的动作一顿,警觉抬起头。
他又晃了晃树枝,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她窗前叫了声酒酒。
华平乐紧张站了起来,连笔都忘了放下,微微倾身看向他,“又出什么事了?”
霍延之认真点头,认真开口,“我想你了”。
华平乐,“……我们昨天刚见过”。
霍延之认真重复,“我想你了”。
华平乐,“……”
行吧。
华平乐直起身子放好笔,问道,“你进不进来?”
霍延之立即点头,华平乐正要给他开门,他已直接从窗台跨了进来。
华平乐默默目测了一下窗台的高度,唔,真是难为他腿那么长,就这么直直从窗台跨进来了。
华平乐十分无语地转身执起圆桌上的茶壶,就见他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手中提着的酒坛被他顺手放到了圆桌上。
华平乐不自觉就抿起一个笑来,“今天喝酒了?当归有没有灌你酒?”
“甜汤”。
华平乐,“……”
她的福哥儿会说话后,每每总是有叫她无言以对的本事。
霍延之接过华平乐递过来的茶杯,想想又解释了一句,“我不喝酒,洛太傅说,酒能掩盖很多毒药的气味”。
华平乐心头一抽,勉强笑道,“现在不怕了,表哥什么毒都会解”。
霍延之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烛光柔和了他绷紧的俊脸,也将他的紧张清清楚楚送到华平乐眼中。
他长大了,不再需要惧怕那能被酒浆掩盖气味的毒药,惧怕的是不能如愿大婚前往福广,惧怕的是她不愿嫁给他。
华平乐只觉一颗心又软又疼,在他身边坐下,给自己也倒了杯茶,软声问道,“怎么?不高兴?是敕造郡主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