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鱼冷笑,“赶上梅雨季节送来,在路上风吹雨淋没干系,入了库反倒受潮了,尚衣局做的好差事!”
那宫人连连磕头求饶,九方贵妃这时候才反应了过来,想说什么,嘴唇蠕动着,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年鱼开口道,“公主,华二姑娘,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娘娘这,有我伺候就好”。
华平乐瞥了他一眼,很想问问他萧明昭到底是谁杀的,那天她与霍延之的推测又到底做不做得准。
然而,她比谁都清楚,年鱼此时定然被政和帝的人明里暗里地监视着,她要问话一定要找好时机,才不至惹了政和帝怀疑。
只好勉强压住心焦,随着萧明晴起身行礼离开。
她们离开后,年鱼起身去搀九方贵妃,“娘娘坐了这许久该累了,我扶娘娘去歇会”。
九方贵妃抬头瞧了他一眼,面上虽不是刚刚装出来的麻木之色,却也没有多少愤恨不平的模样。
年鱼蹙眉,苏羡予去了福广,他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求证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九方雁。
且他行动受限,可用的人手有限,查什么都不方便,而明显知道点什么的九方贵妃却死都不肯开口。
他好不容易调动还能用的人手弄坏了那批软云绸,想看看能不能刺激得她开口,不想她竟似是毫不在意。
连满城受辱,她都不在意么……
……
……
长春宫的一幕很快被报给了政和帝。
自从徐茂举报年鱼是连氏余孽,萧明昭又惨死后,政和帝几乎在宫中所有大小主子身边都安排了人手。
有的直接是明处送过去,有的则是从暗处安插。
长春宫自是他监视的重中之重。
他收到消息时,因为花满洲而起的怒意和杀意还未消散,听了勃然大怒。
九方贵妃的性子,他最是了解,无论年鱼到底是不是连氏余孽,九方贵妃绝不可能是同党,甚至都不可能知情。
她那简单天真的性子,如果年鱼真的是连氏余孽,第一个要瞒的便是她。
否则就算她有心要帮他,最终的结果也只会是无意中害了他。
政和帝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他冷落九方贵妃不是因为她有可能与年鱼同谋,而是因为她将萧明昭的死怪罪到了他的头上!
昭哥儿没了,是王妙儿那个毒妇心狠手辣。
她却可笑地将原因归结成是他关押了年鱼,让王妙儿找到了可趁之机!
昭哥儿没了,他也不想的,甚至他只会比她更痛心!
她不安慰他痛失爱子,不体贴他一腔慈父之心,反倒将他当做了shā • rén凶手!
真是可笑又可悲!
他往日最是喜欢她的胡搅蛮缠,没想到她竟将那份子胡搅蛮缠用到了这上面来!
那就不叫胡搅蛮缠,叫不分是非,叫不顾大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