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满窗台的花儿,宁河长公主和华平乐祖孙二人一整天嘴角都是翘着的。
……
……
第二天,苏羡予前往福广平叛劝降的恩赏就赐了下来。
苏羡予如今已算是位极人臣,他又年轻,不好再加官进爵,政和帝便将苏鲤连升几级,赐了五品翰林御前侍讲之职。
又赏赐金银玩物无数,并宫中女官一名,宫女数名,一并送入苏府。
赏赐礼单上说得含糊,外人根本无从得知那所谓的宫中女官竟就是得了赦免,又加恩赏了宫中五品女官之身的连溪清。
连溪清被从刑部贵人所提出来,其他人不知道,程尚书这个在家养伤的刑部尚书总还是能收到消息的,再一对比,便有些不安。
他想了又想,到底还是给程修远透了点口风,叮嘱他隐晦地跟霍延之提一提。
程修远一听涉及到了霍延之和连氏余孽的事,比自己的事还上心。
遂上门邀霍延之一起去找华平乐打牌,不动声色将消息递了出去。
霍延之领情,亦未动声色,和他一起去了华府打了一天牌,才回了福广王府去找九方凤。
九方凤叹气,“人已经到了苏府,还是圣旨光明正大赏过去的,抢是不成的了。
为今之计,只有提点阿鲤多多照顾,上次王爷你不是安排了两个人给阿鲤么?
看看能不能叫阿鲤将那个女孩儿放到连姑娘身边,多少也能放心些,日后再见机行事”。
霍延之点头,九方凤便命人去库房寻了一副叶子牌交给霍延之。
霍延之提着叶子牌去苏府求见苏鲤,门房十分恭敬地请他入内,又命人去报信。
苏鲤很快迎了过来,挥退下人。
霍延之将叶子牌交给他,道,“酒酒让我给你的,叮嘱你在家好好练练牌技”。
苏鲤,“……”
苏鲤哭笑不得地将叶子牌提在手中,“王爷来得正好,因着年掌印一案落定,皇上赦免了连姑娘。
又加恩赏了宫中五品女官出身,赐给我们府上协管内务,王爷要不要见见?”
霍延之点头,问道,“皇上为何会将连表姐赐到苏府?”
苏鲤迟疑答道,“叔父没说,但我觉得应该是叔父想法子将连姑娘救出了贵人所,又送到了我们家。
还有那个尼姑,皇上也一并赦免了,叔父已经将她送到福广的一个尼姑庵修行了”。
霍延之皱眉,“他不说,你不会问?”
苏鲤,“……我就是问了,他没说”。
“你不会继续问?”
苏鲤,“……那我回头再问问”。
霍延之嫌弃开口,“算了,我自己去问”。
苏鲤,“……”
虽然他不信叔父不告诉他,反倒去告诉王爷,但还是不要说活出来叫王爷难堪了。
“将上次酒酒给你的丫鬟送到连表姐身边,不然酒酒会担心”。
“好”。
苏鲤答应得很干脆,霍延之觉得话已经说完了,不再开口。
苏鲤却完全没觉得话说完了,絮絮问起了当初连家的情况。
霍延之大多不吭声,只偶尔嗯几声,他也不在意,一个人也说得十分得味。
霍延之又开始觉得有只布谷鸟在自己耳边“布谷布谷”地叫个不停,实在忍不住道,“你要是拿出这个劲头来磨苏羡予,他肯定什么都要告诉你”。
苏鲤眨眼,“我磨了呀,但我不管怎么磨,叔父就只有两个字,去睡”。
霍延之,“……”
“王爷,你小时候应该也常能见到叔父吧?叔父少年时是什么样子?”
霍延之冷声道,“跟你相反的样子,你怎么没能近朱者赤,还跟你父亲一个讨厌模样?”
苏鲤一点都没被他吓住,反倒精神一振,欢声问道,“真的么?我和父亲很像?那王爷你跟我说说父亲是什么样子啊!”
霍延之,“……”
这要不是阿鱼的侄子,他一定要叫他知道知道他霍延之是什么样子!
忍无可忍的霍延之加快步子,不一会就将苏鲤甩到了身后。
连溪清正在收拾衣服,见了霍延之眼眶顿时就红了,忙垂下头行礼。
霍延之摆手,“表姐不必客气,现在不方便,表姐先在这安心住下,后面我会想办法将表姐接出去”。
连溪清嗯了一声,正想说什么,就听外头苏鲤的喊声远远传来,“王爷王爷!你等等我啊!”
连溪清又看了霍延之一眼,顿住话头。
霍延之便指了指提着袍摆往这边跑的苏鲤,“他是我的人,虽然蠢了点,有时候会被苏羡予骗。
但让他跑腿办事还是行的,你有事,或是想传信给我,就找他”。
苏鲤,“……我是今科春闱状元”。
应该算不算蠢吧?
“噢,换了主阅官才中了状元的状元”。
苏鲤,“……”
这绝对会是他人生的终生污点!
连溪清失笑,朝苏鲤福了福,“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成哥儿”。
“他已经被我送出京了,你不必担心他,保护好自己”。
连溪清松了口气,深深一福,“多谢王爷”。
“表姐不必客气”。
霍延之向来不是多话的人,见连溪清没有要说的,揖手告辞。
唔,这么重要的事,肯定等不及明天再告诉酒酒,还是今天晚上去吧。
虽然他才刚从华府回来,但已经觉得有点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