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首辅一向看重苏羡予,免不得为他辩了一句,“听说是华二姑娘芳辰,他连夜赶去了落华山,在山庄外站了一夜,回来就病倒了”。
众人,“……”
晏尚书咳了咳,“已经到下差时间了,说起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新婚尚未满一个月竟然就拖延下差时间,叫家中娇妻久等,该打该打!
各位大人,我先行一步,恕罪恕罪!”
程尚书紧随其后,“我这腿还未好全,回去还要敷药,先行告辞”。
工部尚书向来唯程尚书马首是瞻,忙也跟着走了。
留下的孟老首辅和吏部尚书对视一眼,皆是长叹,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现在多想也没有用,散了吧。
……
……
内阁众人忧心忡忡,没想到年鱼出手就来了个狠的,觑了个空,将霍延之的军师、未来的驸马爷九方凤绑进了慎刑司。
霍延之其时正在华府陪华平乐练习箭术,听到消息扔了箭就跑。
华平乐忙追着喊了一声,“细辛,去叫当归也跟着王爷!”
细辛应了一声,追上霍延之的脚步。
华平乐立在原地想了想,去了椿华堂。
表哥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她还是先去知会祖母一声,再见机行事。
若是直接和霍延之一起进宫,惹了政和帝的眼反倒不好。
……
……
年鱼将九方凤绑进了慎刑司,也没怎么为难他,没叫他跪,更没严刑拷打,只给他喂了颗黑漆漆的药丸。
药丸立竿见影,九方凤白皙俊秀的脸立时变得惨白,不时有冷汗从额头鬓角滑落。
他细白的牙齿咬破了唇,将颜色惨淡的双唇染得艳红。
只他却还是那副微微笑着的模样,一双狐狸眼斜挑着,似讥讽,又似怜悯,“年掌印,这是何意?”
年鱼闲闲啜了口茶,缓缓拍了拍手,“吃下本座这极乐丸,还能面不改色。
九方军师不愧是福广王手下第一得意的人,本座佩服佩服!”
九方凤笑意不变,“我九方凤虽则得意,但向来与人为善,万事好商量。
掌印想要什么直说就是,何必浪费那样的好东西?”
年鱼眯眼笑了起来,眼中却没多少笑意,“九方军师是痛快人,那本座也不兜圈子了。
皇上一向看重军师,甚至连满城公主也舍得下嫁军师,用意,军师当是明白的吧?”
九方凤揖手,“还请掌印明示”。
年鱼声音转厉,“至少不是叫军师拿着什么萧氏祖训,教唆着王爷顶撞皇上!九方军师,你可对得起皇上的青眼栽培!”
九方凤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所以,皇上的意思是?”
年鱼无端就觉得九方凤此时的模样有点讨厌,伸手狠狠捏住他的下巴,往他嘴里塞了颗药丸,又狠狠一拍,强令他吞了下去。
九方凤呛得连连咳嗽起来,面色越发地惨白如纸。
年鱼冷哼,“这颗药只能暂时缓解极乐丸的毒性,以后每个月本座都会遣人给你送一丸。
你回去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有用得上你的地方,本座自会通知你”。
九方凤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年鱼微微放缓语气,“他日军师与公主完婚,便是大萧尊贵的驸马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能与皇上翁婿同心——”
他话未说完,就有小黄门惊惶闯了进来,大声喊道,“掌印掌印!不好了!福广王来了!踹断了守门太监的腿,还踹碎了慎刑司的大门!”
年鱼冷笑,“霍延之,好,好得狠!九方军师,不如我们一起去欣赏王爷踹门的英姿?”
他说着伸手掸了掸九方凤被绑来时弄皱的衣裳,假笑,“军师是个能干聪明的,王爷看重在所难免。
只军师也要记得,皇上也是极看重军师的。
更要记得,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小命重要”。
年鱼虽已经给九方凤塞了颗什么解药,但那种浑身骨骼内脏不断碎裂又愈合的剧痛还在,九方凤勉强笑了笑,瘫软在地。
王爷来了啊,那他就可以不必强撑着了,真他娘的痛,真的,好想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