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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筹谋(2 / 2)

又得政和帝亲口许诺,厚葬文侧妃,日后再选文家女入东宫,并遣了年掌印亲自来诊治。

死者已矣,年掌印亲自出手,总算是保住了幼弟一命。

本来事情到了这一步,纵使心有不平,文大爷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不想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政和帝又遣了太监来,当着文家众人的面硬生生勒死了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的幼弟。

那时候年掌印才刚走不到一刻钟!

欺人太甚!

实在是欺人太甚!

文大爷恨得几乎咬碎了满口的牙,却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那是一国天子,是九五之尊,予取予夺,他一个商贾除了下跪谢恩,还能如何?

因着是皇帝亲自赐死,文大爷甚至不敢在京中为幼弟治丧。

安顿好府中上下后,第二天一早便亲自护送着幼弟的棺椁出了城,他要把幼弟带回老家安葬。

而妹妹,他的妹妹,还不知道被皇家扔去了哪个山沟里,只怕永远也回不了家了!

文大爷想到这不由又淌下泪来,本来他以为妹妹是个有大造化的,没想到竟是如此收场!

自妹妹怀孕开始,文家借着东宫、借着太子的光将生意做得更大。

如今妹妹没了,东宫又有了其他子嗣,文家日后的下场只怕连冯家都不如……

“大爷,华二姑娘来送小少爷,设了路祭”。

文大爷动容,这时候还会来、还敢来给幼弟设路祭的怕只有华二姑娘了吧?

华平乐设了路祭,文大爷作为主家自然要下车答谢。

华平乐裹着一袭素色的披风,神色肃穆,立在早春的寒风中,如一朵凌风傲立的山茶花。

待祭奠结束后,华平乐挥退伺候的人,压低声音问道,“文大爷日后有何打算?”

文大爷惨然一笑,他还能有何打算?

华平乐紧紧盯着他,“冯家前车之鉴,文家,危矣!”

文大爷笑得更加惨淡,他自是知道的。

冯家只因家资巨万惹了皇上的眼,就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他们文家如今大大得罪了他,又有个流着文家血脉的皇长孙在太子妃手中,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子妃都不会放过他们!

“如果我说侧妃娘娘绝不是太子动的手,文大爷信不信?”

文大爷心头一动,抬眼看向华平乐。

华平乐扬起右手,将手中握着的玉佩清清楚楚呈现在他面前。

文大爷也算是做了萧明时多年的大舅哥,立即就认了出来。

那是萧明时的贴身玉佩,是萧氏每个皇子龙孙落地就贴身佩戴之物,怎么会到了华二姑娘手中?

华平乐又伸出左手,手中是一张字条,上书四个大字“如孤亲至”,赫然是萧明时的笔迹!

华平乐伸出手,是一个将玉佩和字条拱手相送的姿势,神色肃穆而真诚,“我想请文大爷帮忙送几个人来京城。

这块玉佩和这四个字可帮文大爷顺利度过各个城池关卡,也是我华二的诚意。

文家上下千余口人,文大爷愿不愿为这千余亲人族人搏一个生机,搏一份富贵?”

生机和富贵——

文大爷看着华平乐掌心中的玉佩和薄薄的纸张,仿佛又回到了自己一力主张将妹妹送入东宫的那一刻。

命运的齿轮又开始转动,这一次,他该如何抉择?

……

……

华平乐送走文大爷后回京,就收到了年鱼的传话,要她立即将苏鲤送去福广。

这件事,她年前就与苏鲤说过,苏鲤期期艾艾地不愿走。

年后,他到底是顺从了她的意思,上折奏请前往福广,只政和帝许是不舍得自己的“孙子”走那么远,没批。

本来倒也无所谓,只随着王妙儿弄了个假太子,他们的计划变动很大。

表哥说得对,须得将阿鲤尽快送去福广才好。

且,苏羡予说不定已经察觉了异常,又知道的太多——

华平乐默默想了半晌,示意阿弩靠近,吩咐了几句,阿弩领命而去。

……

……

天欲暮,华平乐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了城。

她戴着厚厚的帷帽,没有骑马,甚至连阿弩都没有带,只带着辛夷。

挑着小路,越走越偏僻,走入一片孤寂的荒坟之中。

这里曾经整洁而肃穆,这里曾经有着世代相传的守陵人相护,这里,埋着她霍家的列祖列宗。

可现在,曾经巍峨的墓碑破败不堪,曾经祭祀祈福的庙堂夷为平地,曾经的守陵人更是不知流落何处。

这里有的只有遍地的荒草和零星点缀其中的野花——

不对,这些好像不是荒草。

华平乐示意辛夷燃起灯笼,漫山遍野绿油油的叶片清晰呈现在她眼前,是剑兰。

“……我的心上人啊,是如剑兰那种锋利又英姿飒爽的美,跟你们这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可不一样……

……我们生同枕,死同穴,我要在我们的墓地上种满剑兰。

让我们的子子孙孙都知道他们的祖奶奶当年可是个能媲美剑兰花的美人儿……”

华平乐倏然抬头,就见苏羡予素衣翩飞立在不远处。

他身后,裹得严严实实的八姑手中的防风琉璃灯将他的容色绝世的脸照得惨白如雪。

“华二姑娘”。

苏羡予俯身长揖,八姑随之行礼。

华平乐福身还礼,“苏大人”。

苏羡予从八姑手中接过琉璃灯,八姑恭敬退到远处。

华平乐摆了摆手,辛夷躬身退到八姑身边。

苏羡予再次俯身揖手,“不知华二姑娘见召,有何吩咐?”

华平乐默了默,哑声问道,“这些剑兰是你种的?”

苏羡予僵了僵,刚刚还勉强淡然的脸顿时绷紧了,垂下眼,“是,只是后来,我就没敢再来了,它们已经长得像野草了”。

念旧情也有个度,否则政和帝就该怀疑他私下藏怨了。

“你母亲是怎么逃过,逃过——”

华平乐顿了顿,到底还是问出了口,“逃过我父亲和史景迁的追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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